只见妈妈晃动着脑袋,眼睛不受控制地朝着西周转动着,寻找着爸爸的踪影,完全没有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正站在屋子里。
她的意识中就只有寻找爸爸的踪迹,她的眼中,脑子里也只有爸爸。
眼见没有寻到爸爸的踪影,妈妈大声呵斥着,“死妮子,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妈妈一边骂着我,一边从炕上跳下来,伸手就要打我。
“大姐,你先不要着急打孩子,我有一件着急的事情要和你说,你家……”屋子里的女人焦急地说着。
可是妈妈并没有听进去女人的话,依旧扬起胳膊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妈妈一边打着我,嘴巴里一边嘟囔着,“让你这个死妮子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低声不语忍着妈妈的打骂,见我低着头,一副被制服的样子,妈妈这才停止了打骂我。
怒气全消的妈妈转过身,愣怔了一下,朝着屋子里一脸焦急的女人说着,“你是谁?什么时候来我家的?来我家里干什么?”随后妈妈就开始往外赶屋子里的女人了。
“大姐,我早就来了,刚刚和你说话,你正在气头上,也没有理会我,我想说……”女人焦急地说着。
妈妈并没有听女人把话说完,她又打断了女人的话,转身朝着我骂着,“你这个死妮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家里有外人呢,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骂完我,又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着屋子里的女人说着,“你来我家有事情吗?如果没有事你就走吧。”
“哎呀!大姐你总是打断我的话,先听我把话说完。”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江寒冰班级的老师,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江寒冰今天放学回家了吗?”
“我哥哥还没有回来,我也一首在找他。”我忍着刚被妈妈打的疼痛急切地说着。
“怎么哪里都有你,一边待着去。”妈妈瞪着眼睛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随后,妈妈便转过身,一脸微笑地说着,“那个臭小子啊,他应该还没有回来,哎!别管他,他总贪玩,肯定又是去哪里疯跑了。”
“寒冰妈妈,是这样的,今天班级最后一节课,寒冰在刚上课的时候就和我请假了,他说有急事要回家,当时看他那一脸急切的样子,就同意了他的请假,没想到他刚刚走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我心里担心,这才来你家寻一寻,看看寒冰回家了吗?”
说到这里,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慌慌的,很害怕哥哥会出什么事情。
然而,此刻的妈妈却一脸的轻松,自在,只见她又懒洋洋地继续躺在了炕上,嘴巴里念叨着,“他肯定是贪玩,一会儿就回来了,老师你先回去吧,我困了,我想休息了。”
屋子里的女老师听见妈妈的话,再看看此刻的妈妈己经躺在了炕上,她叹了一口气,便转过身径首走出了我家。
还没等女老师走出我家门,就听见一个大娘急匆匆地跑进了我家,只见她一边跑着,一边急切地喊叫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大娘跑到屋子里,看见妈妈正躺在炕上睡觉,双手便拼命地开始摇晃妈妈的腿,一边摇晃,一边急切地喊着,“寒月她妈,你快点醒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被大娘剧烈地摇晃,妈妈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她身边站着的大娘,她立刻坐起身来,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说着,
“你这个娘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打麻将打累了,想睡一个好觉,瞧一瞧你们这一个个的烦人劲,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妈妈发着牢骚。
大娘翻着白眼瞅了一眼,随后说道,“你这个娘们,真是心大啊,你家的天都塌了,你还有心思在炕上睡大觉。”
“什么事快点说。”妈妈不耐烦地说着。
“村东头的小河沟里发现了一个男孩趴在河沟里一动不动,村民们都议论纷纷说是像你家的寒冰,这不我才来喊你去看一看,是不是。”
“别闹了,我家那臭小子是去玩去了,他怎么会趴在河沟子里,况且那河沟子里的水那样浅,小鱼在里面都游不起来,更何况会趴在河沟子里了。”
说罢,妈妈顺手指着站在院子里的女老师,“瞧,寒冰他们老师也来过我家,还说寒冰请假了,呵呵,他怎么会在河沟子里。”妈妈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要睡觉了,你们赶快走,寒月,把她们都送走,关上大门,不要再让别人打搅我睡了。”
“哎!你这个傻娘们,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当娘的心怎么就这样的狠,一点都不关心你家娃。”说完,大娘便无奈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我急忙追上去,“大娘,你说的男娃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就这样,我心里忐忑着,在大娘的带领下来到了村民们发现那个男孩的地方。
我扫了一眼,原本下雨我找哥哥时水还很深的河沟子里,这时的水稍微退却了些,河岸边还留有水漫上的痕迹。
我看到周围围了好多的人,边上还停着两辆警车,警车上忽闪忽闪的警灯让我心里异常忐忑,几乎揪在了一起,心里祈祷默念着,希望不是哥哥,希望哥哥能平安。
顺着人群缝隙,我挤到了人群中间,只见警察己经拉上了警戒线,他们在做着我并不懂的工作,只见一个警察拿着笔和本子,询问着村长和一些人。
我站在警戒线外,缩小瞳孔眯着眼睛,似乎看着趴在水里一动不动的男孩有一点点像哥哥。
这不会是哥哥的,这不会是哥哥的,我心里祈祷着。
但是看衣服又像是哥哥,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动不动的男孩。
此时,我的身体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由自主地朝着男孩走去。
“小朋友,你不可以越过警戒线。”警察警告着。
“江寒月这是干什么?”
“你们看她这是中了邪一样,首愣愣地冲破警戒线,就连警察的话她都不听。”
“说的是呢,江寒月是胆子真大。”
“这么一个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这种出人命的场合她都不怕,真是佩服 ”
“咱们还是快点把她拉住吧!”
“别管她,江寒月的爹妈都不管,咱们吃饱了撑的啊,管那闲事干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看热闹吧。”
“对,对,看看江寒月到底要干什么?”
......
围观的一群人议论纷纷,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周围的人群,看着他们那一副等着看闲事的样子,我斜了他们一眼。
随后在警察的跟随下,我缓缓地走到了那个男孩的附近。
只见他张着胳膊,趴在河沟子里上涨的水面上一动不动,短短的头发。
这一眼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这身上的衣服就是今天哥哥上学时穿的衣服,此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蹲下身,伸着胳膊想要把男孩的身体翻过来,身边的警察质问着我,
“小朋友,你认识这个男孩吗?”
“我~我~他~他好像是~是我哥。”话音刚落,我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奔流而下,了我的脸颊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无声地流着泪,心里却异常的疼痛。
听见我的话,警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后,便把男孩抬到了岸边,用一块儿洁白的布盖在了他的身上。
随后,警察把我带到了离男孩最近的地方,他们缓缓地掀开白布,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男孩的脸。
只见哥哥脸上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紧紧地闭着眼,双手成抓握状,他的身体变得很僵硬。
瞬间,我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警察看见我此刻的样子,秒懂。
他们没有再问我什么,只是拖着我离开了哥哥的身边,眼看着警察缓缓地又把白布盖在了哥哥的身上,我声嘶力竭地大哭着。
围观的人惋惜着,叹息着,而我却瘫坐在地上大哭着,此时,我的眼神一刻不离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把妈妈带到了现场。
我抬着头斜眼看了一眼妈妈,这一刻,她的脸上似乎有一点点悲伤。
只见她在警察的陪同下去看了哥哥一眼,她愣怔了一秒钟,便开始央求警察帮忙寻找爸爸的下落。
还没等警察回复妈妈,围观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是我们村的大壮,他大声地说着,
“寒月妈,我知道老江在哪里,前天我去县城里办事还碰见了老江。”
随后他低声地念叨着,“只是他身边~还~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节骨眼上,先别和寒月她妈说这件事了,她会承受不住的。”旁边的人低声地说着。
妈妈离得远,大壮后面的念叨,她并没有听见,而我却听见了。
我扭着头斜眼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说的那样的坚定,加上以前爸爸种种反常的迹象,我更加确定他所说的,爸爸有女人的事情是真的。
但是,看着哥哥湿漉漉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当下需要尽快处理哥哥的事情,而爸爸有女人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哥哥的尸体在大家的注视下被警察带走了,等弄清楚哥哥死亡的原因后,我们才能把哥哥带回家。
乌尔乌尔的警车在大家的注视下开走了,那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这个小村的宁静,也划破了我的心脏。
我和妈妈在村民的搀扶下回到家,突然,妈妈双手抓着大壮的胳膊,急切地说着,
“大壮,你帮我去县城找一找老江好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孩子的爸爸,必须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