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清早,我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还以为花眼了,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没错,看清了厨房里的那个人确实是妈妈。
很稀奇,很久很久的时间了,妈妈从来就不下厨房做饭,她总是让我学着做饭,而今天早晨,妈妈却很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爸爸也起床了,收拾妥当后,拿着行李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寒月她爸,这么着急走啊,我很早就起来给你做好吃的了,先吃点饭吧。”妈妈笑着说。
“爸,吃点吧,妈妈很早就起来做饭了,肯定好吃。”我小跑过去,也帮着腔。
“不吃,着急赶时间。”爸爸冷着脸说着。
说完,爸爸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大门。
妈妈则傻傻地愣在一边,嘴里轻声嘟囔着,
“这么着急吗?我起早辛苦做的饭都不吃一口,甚至连看一眼都不看。”
看着妈妈一脸失落的样子,我劝解着她,
“妈,爸爸这是着急给你挣钱买金银首饰去了,他不吃,咱们吃。”
听到我的话,妈妈的脑子里似乎又浮现出了爸爸给她买金银首饰的场面,她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喊你哥哥,咱们吃饭”。
这顿饭,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桌上少了爸爸,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估计以后我们三个一起吃饭会变成一种常态。
即便是现在不适应,以后也会适应的。
自从爸爸去县城打工以来,紧接着村里就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婶。
平时村里的老爷们路上遇见了李婶,还能野野眼,还能色眯眯地看一看村里这唯一性感妖娆的女人,瞬间,雄性荷尔蒙的爆发,让他们的脑子里还能龌龊地联想一番。
而如今,这一群闷骚男天天看自己的黄脸婆,一个个的都快憋出了内伤。
平时村里的老娘们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议论的话题总是李婶,她们绘声绘色地讨论着李婶这个个性的女人,让她们的闲暇时间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而如今,这一群群娘们们讨论的话题也索然无味,也很少见她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
李婶去哪里了?
一首都是一个谜,仿佛就是在一夜间,李婶就从这个村子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妈妈也总在寻找她的好姐妹去了哪里,可是没有半点消息,妈妈也疑惑着,每次遇到来村的陌生人,她总会打听李婶的下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自从爸爸从家走后,就从未回过家,有时妈妈想爸爸了,会发几句牢骚,自言自语地骂爸爸几句,但她的虚荣心却让她的内心不再生爸爸的气。
爸爸给妈妈画的大饼,这就是妈妈每天在村子里炫耀的资本,有时还和她每天一起打麻将的小伙伴炫耀,小伙伴们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每次妈妈和她们说起爸爸挣钱给她买首饰的话,小伙伴们都向她翻着白眼,嘲笑着她,但是她却不理会,依旧坚持着心里的执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每次妈妈和大家炫耀爸爸出去挣钱给她买金银首饰,似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每次这样说,就像自己在一次次地给自己洗脑,逼迫着自己去相信。
当然,爸爸也会定时地给我们打回来一点钱,但是就这一点点钱,也仅够我们娘三个的生活开支,至于说用这钱买首饰,那根本就是奢望,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好哥哥假期打工挣了点钱,否则,爸爸给寄回来的钱连我和哥哥开学的学费都不够。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爸爸依旧不见踪影,就连每月给我们打回来的钱都打了折扣。
而妈妈心中那一点点的期望,也在被时间无情地磨灭着,首至心灰意冷。
这时村里开始疯狂传着谣言,说爸爸肯定是和以前跟他一起钻玉米地的女人跑了,还有的人说,爸爸估计和李婶一起跑了,去到了某个地方生活了,否则他们两个不会一前一后地消失,也不会不回家。
不得不说,村里人的想象力很丰富。
对于这些模棱两可的谣传,妈妈听见了只会呵呵一笑,从不放在心上,也从不去相信,和妈妈一起打麻将的大娘,劝妈妈去爸爸所说的县城寻找一下爸爸的踪影。
但是妈妈很自信,根本就不会相信爸爸会是村民口中所传的那样,她也相信李婶,她和李婶是多年的好姐妹,用妈妈的话说,即便是她死了,也不会相信李婶和爸爸在一起。
“一个天鹅,一个癞蛤蟆,他们两个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是妈妈经常搪塞村民的理由。
就这样,妈妈经常用打麻将来麻痹自己不去想爸爸,不去想一些谣言,有时她还会赶好几个麻将场,本村,隔壁村,更远的村子,只要有凑桌的麻将,她都会不请自来。
她整日沉浸在麻将的世界中,身体也愈加的消瘦,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咳嗽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好在我和哥哥的自理能力很强,即便是妈妈无暇顾及我和哥哥的生活和学习,我和哥哥也依旧能把自己照顾好。
清晨,乌云密布着,黑黑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树叶不动了,似乎一切都停止了,很安静。
没错,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妈,今天估计有雨,你就不要出去打麻将了。”临去上学前,我嘱咐着妈妈。
“你别管,我己经约好了局,就是下刀子我也必须去,你那死爹也不回来,我在家待着也没事。”妈妈冷冷地说着,没有听进去我的劝阻。
看着妈妈那执着的样子,我没有继续理会她,于是,我和哥哥便急匆匆地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