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赤边说边抬眼注视着她已经起身打算出门的背影,果不其然,听见消息之后就如预想中一般。
只见她脚步顿了顿,随即便疾步朝外面走去,似乎是打算跟赤云他们一般去寻找不见踪影的伏泽。
风赤也没有阻止,就坐在窗前,转头望着外面那一片苍茫寂寥的湖面,嘴角挂着一个自嘲的笑。
有些事情,其实早在他刚醒来之时便已经有了答案,偏偏他还在自欺欺人,一次次去试探。
食指和拇指轻轻相互着,有些苦涩的发出一声叹息。
不大会儿之后,那原本已经出门的身影又出现在屋中,她手里端着一盘不知何处得来的糕点,气定神闲的走过去提起袖摆坐在他对面。
风赤脸上泛起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有些惊喜的开口,“阿黛,你不去寻寻那小娃吗?”
风黛伸手拿起一块形状好看的糕点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左手也没有闲着连忙拿起刚放在边上的书卷。
轻吞了一口之后随意的说道:“他又不是三岁小娃,自是忙自已的事情去了,我虽是神女,但也不能把人禁锢在这山上给我做饭,传出去岂不凭白让三界笑话。”
见她句句不离吃,风赤有些无奈的摇头,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你就不担心他有什么危险啊,虽然不是三岁小娃,但以我这几日对他的了解,倒是个有些鲁莽的孩子,独自一人出去,难免会有差池。”
风黛虽然心中纳闷,不知道今日兄长为何如此啰嗦,但嘴上也应和道:“是有些鲁莽,不过他总是要出去闯闯的,云霓山终究不是他的家,终归会有离开的时候,也无甚奇怪。”
听见她这么一说,风赤有些不确定,难道这几日是自已看错了,自始至终都只是那伏泽的一厢情愿?
半天没有听见他继续开口,风黛抬头见他正在沉思着什么,“兄长,我这几日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对那流火有效,你要不要听听?”
风赤这才意识到自已一时之间竟想入了神,淡笑着望着她。
“果然就如母神所言,我们阿黛当真是这世间最聪慧的女子,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办法,我自然是要听的。”
好久没有被人如此夸张的赞美,风黛竟觉得有些难为情。
“兄长就莫要在取笑我了,也不一定能行,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既然那流火普通的水没有办法浇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水,用雪去试试。”
风赤凝神听着,轻轻重复她的话语,“用雪?”
看见风黛对着自已点头,他有些疑惑的问,“想法倒是好的,可雪也是普通的水转化而来,既然水都没有浇灭,那这雪会有用吗?”
风黛伸手抓起一把落在窗台边的白雪,在风赤面前摊开手,“普通的雪自是无用,可若是咱们这云霓山的冬雪呢?”
风赤仔细的想了想,有些激动的伸手轻轻在她手心捏起一点雪花,“这云霓山的冬雪不同于三界之中的普通雪花,寒冷刺骨,就连法术也没办法御寒,或许当真可以试试。”
这时,赤云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俩人边上,“我也觉得这方法可行,神女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此法。”
风黛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你何时来的,竟一点声音也没有。”
赤云嘿嘿笑了两声,“是神女和神君聊得太投入了,都没发现我这么大个人进来。”
见她边说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糕点,风黛开口问道,“本神不是听外面的梅灵说你跟羲和去寻伏泽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寻到人了?”
赤云摇了摇头,“毫无踪迹,我们甚至还偷偷去魔界打听了,殿下他根本就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去哪了,竟然连我们也瞒着,真不够意思。”
风黛原本还不确定他在哪里的,但是听赤云说没有在魔界,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暗暗叹气,这真是个从小不让人省心的主,嘴上却淡淡的问,“他可有把三羽剑带走?”
赤云点头,“自是带走了,那三羽也不是个好东西,天天跟殿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咱们当初就不该把他给殿下的,生生把咱们殿下给带坏了。”
风赤嗤笑出声,“小赤云你确定是三羽把那小娃带坏了?我看可不见得。”
风黛也跟着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某些趣事,随即开口对赤云说,“你们也不必再去寻他,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的,寻也无用。”
赤云叹气,“我就是有些担心殿下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何须担心,伏泽现在的修为,这三界现在能伤他的,恐怕也就曲瑛和伏渊二人。毕竟是从我们云霓山出去的,若这么点本事都没有,才真该叫人担心。”
风赤听出她话中隐隐透露出的自豪与骄傲,连忙开口,“好了好了,咱们就不要再说他了,省得人在外面都要不停打喷嚏了。咱们还是想想看,什么时候去流火阵中,取点火回来试试看这山上的雪是否当真有用。”
赤云点头,“对哦,咱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此事才对。我现在便让羲和跟我去流火阵一趟,取点火回来。”
见她风风火火的转身便要走,风黛开口叫住她:“不用麻烦,已经有人在取了。”
边说着这话,她放在桌子下的手却漫不经心的轻抚着自已的尾指,心中轻道:伏泽,你可要平平安安回来。
一直注视着她的风赤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动作,刚才心中的疑惑此刻突然解开。
原本是该难过的,但又伴随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复杂情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抬起茶盏轻抿着那此刻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茶水。
赤云则是疑惑的转身,“有人在取了?谁啊?”
见两人没有说话,半天之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惊讶的对着风黛问,“神女,你说的该不会是,殿下吧?”
风黛没有回她,只是淡淡笑了笑,轻飘飘的说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字,“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