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手下那二百多人开始闹哄哄地清理场地,准备训练时。
“大人,您现在己经是军侯了,可以独自一帐。
我带人立在这里如何?”
孙大力领着自己那一什人凑了过来。
“可。”
刘德点点头,之前他是都伯,和几名什长住在同一个营帐。
即便是升了屯将,也没有分开。
可如今己经是军侯了,该有的威仪还是要有的,毕竟己经是朝廷正式的将领了。
即便是以后寸功未立,大军解散,他也是可以吃朝廷俸禄的。
不多时,一顶比之前大的多的帐篷就立好了。
孙大力也带着几名兵卒,将刘德的私人物品放在了营帐里。
还特意打了两个木头架子,一个架子放盔甲,一个架子放弓和马槊。
而他的那个木箱子,也被抬了进来。
“大人,这个箱子怎滴如此重。”
放下箱子后,即便是满身肌肉的孙大力,也不由的说了一句。
“嗯,你们先退下吧。”
一听到孙大力说到箱子,刘德又想起了那些金子。
放下布帘,打开了箱子,数了数里面的金饼,五十五枚。
闪烁着金光的金饼,在手里翻滚着,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爱。
这些都是以后自己起家的资本啊。。。
刘德细心的将金饼包裹好,免得相互撞击发出声音,引得他人觊觎。
只是在放金饼的时候,几封书信掉了出来。
刘德这才想起,那晚自己眼里只有金饼,忘了这几封书信了,放好金饼后,才随手拿了一封书信看了起来。
“中常侍张让亲启。”
看着书信封面上的那几个歪歪扭扭的隶书,刘德瞬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查看了一下封口,己被蜡封封住,很明显是准备寄出去的。
又翻看了几封其他的书信,扫了一眼抬头和落款,居然都是张让寄给彭脱的!
看到这里,刘德的双手己经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连内容也不敢看了,慌忙将布帛塞回封纸里。
数了数手里的信件,居然有六封之多!
除了一封是还未寄出的,剩下五封都是中常侍张让给彭脱寄的信。
也就是说,这些黄巾贼人,居然跟天子刘宏最亲近的近侍勾连,这件事要是爆出去,怕不是天下震动?!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刘德看着手里的六封信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到底是一烧了之?还是留着当做未来某一日可能用得上的筹码?
或者,交给皇甫嵩?
烧了的话,这件事就无人可知,沉默在历史的长河里,最符合张让的利益,自己任何好处都捞不着。
留下的话。。。怕不是一枚定时炸弹吧?
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军侯,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在上面的人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留着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用得上。
没记错的话,汉灵帝刘宠这昏君也没几年可活了,十常侍也会被袁绍带兵杀光,这些信件也会沦为废物,一文不值。
而交给皇甫嵩。。。
不管皇甫嵩拿到这些信件会做什么用,首先肯定要承自己一份情,功劳什么的不用想,最多是以后会对自己青睐有加,有功必赏。
至于皇甫嵩是拿去上告,还是自己留下,那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自己在皇甫嵩眼里,可是宗室之后,想必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这么算来的话,交给皇甫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思索了片刻后,刘德拿定了主意,收起信封,离开了营帐。
“这些信件从何而来?”
案几之后,皇甫嵩看着手里的几封信件,眉头紧锁。
“彭脱的包裹里所得。
昨夜天黑,我未看清,今日洗马时才看到。
自觉内容重要, 未敢看便拿来了。”
刘德弯腰,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彭脱的包袱里,可是有五十枚金饼的,虽不知值多少钱,但要是被人知道了,这笔横财可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做的不错。
算你一笔功劳,但此事万不可与人言,你可知晓其中利害?”
皇甫嵩放下信件后,双眼紧盯刘德,似乎想再看出些什么。
“大人放心,小人嘴一向很严。”
刘德低头,避开皇甫嵩审视的目光,回答道。
“嗯,去吧。”
皇甫嵩捋了捋胡须,眼光再次落在信件上,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
刘德弯着腰退了两步,才转身大步离开。
皇甫嵩的反应跟自己猜测的没错,这些信,在谁手里都是一颗大炸弹。
至于是炸到自己,还是炸到别人,无非就看怎么用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送出这个炸弹后,刘德回到了自己的军营里,顶着阳光,继续训练。
只是,这一次训练的时间,超过了之前所有休息的总和。
从六月初一首到了七月末,整座大营都没有新的动作。
要么不断的去剿灭残余的贼匪,要么就是不断的有补给送来,除此之外,这座军营就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一般。
不过好消息是,手下的二百余人,越来越像回事了,而自己射箭之术,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这天太热了,不过好在颍水就在营门旁,每天有源源不断的水可用,还能泡个透心凉的冷水澡。
不然的话,别说这帮兵卒会不会造反,自己怕是都要忍不住了。
“刘军侯,好消息!”
此日,刘德依旧在搭弓射箭,练习箭术的同时,顺便监督一旁兵卒训练。
突然蒋校尉的声音远远传来。
“校尉大人,何喜之有?”
刘德听到蒋校尉的声音,将弓弦缓缓放开,丢给一旁的孙大力,走到蒋校尉的身旁。
“看那边是什么?”
蒋校尉手指营门处,笑道。
“是新兵?”
刘德远远望去,发现营门口堵了一大群兵卒,正在分发兵器。
突然想起之前严峻的话,贼匪剿灭后,会原地补兵。
“正是。
前些时日才补了一批军械,我就猜到要有新兵来了。
吾等手下空缺一半多时,今日就能补满了。”
蒋校尉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笑着说道。
“那是不是咱们也要去别处剿匪了?”
反倒是刘德,没有半点笑意,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果然聪慧机灵。
朱大人被朝廷封为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
将与我等分兵两拨,一波前往兖州,一波前往南阳和荆州。”
蒋校尉眼神一晃,在刘德身上撇了一眼,说出了一个新消息。
“那咱们是北上,还是南下?”
刘德听闻这个消息后,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新兵。
当即追问。
“你想去哪?”
没想到,蒋校尉此时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不过一小小军侯,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
不过我倒是想跟着皇甫中郎将大人。”
刘德哑然失笑,最近他跟这位蒋校尉走的很近,双方关系也不错。
蒋校尉是个典型的军人作风,外糙内细,跟刘德倒是挺能聊得来,再加上刘德有功在身、还是宗室之后,蒋校尉也有意拉近双方关系。
所以刘德说话也能放开不少。
“不错,咱们就是跟着皇甫大人。
不过此次去兖州不知前路如何,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的,你莫要与我叫苦。”
蒋校尉身高接近一米八、筋肉贲张、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名悍将,此时却笑的极为开心,拍了拍刘德的肩膀。
“回营等着吧,一会儿你的兵就会给你分过去的。
不过你可得小心谨慎,那些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管的。”
蒋校尉看着一波兵卒己经向这里走来,突然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转身就走。
看着蒋校尉的背影,刘德却品着他刚才说的话。
什么叫我的兵不容易管?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