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迅速被这个彪形大汉鼓舞起了士气,虽然每个人都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他们很清楚的知道,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搏了。
不过转瞬之间,强壮的贼军便站在了第一排,尤其是那个披甲的贼军头目,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中郎却对此似乎视若无睹,反而直接操控着马儿直直朝着那头目撞了过去。
“杀!”
眼瞅着马儿就要撞到头目的时候,那头目须发皆张,口中呐喊一声,手中的宽背大刀便朝着中郎胯下的健马当头劈下。
而一旁的贼人也配合默契,拿着手中杂乱的武器,朝着马腿砍去。
“咴聿聿”
伴随着健马的一声惨叫,中郎手里直挺着刺去的马槊,却插到了另一个壮汉胸前。
紧接着,中郎被歪倒在一旁的马儿带倒在地。
“杀啊!
救出中郎大人!”
不过眨眼之间,原本骁勇的中郎大腿就被健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身后的骑士们顿时大惊失色,呼喊着冲了上去。
而对面的黄巾贼人似乎因为中郎的倒下,士气更盛,再次举刀朝着冲上来的骑士砍去。
不过这次就没有刚才运气那么好了,除了一名骑士随了中郎的后尘摔下马来,其他紧随其后的骑士迅速突破了贼众的阵列。
跟在后面的刘德看到中郎倒地后,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哈!”
扯紧了左手的缰绳,双腿加紧马腹,催促胯下的马儿加快速度。
右手将马槊横放在高桥马鞍和自已小腹之间,露出寒冷的冰刃。
不过数秒之间便冲进了敌阵,路过中郎时,刘德凝目望去。
因为后面骑士们的冲锋,让黄巾贼人的阵列后退了几步,没有来得及给中郎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毕竟马儿重达数百斤,中郎的一整条腿都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杀!”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的接触,但中郎对自已远比那些士卒和伍长要好的多,刘德自然记得,此时再无怜悯之心,紧紧按住马槊,仅凭槊刃就不知割走了多少生命。
数息之后,马儿就带着他冲破了敌阵,到了空旷之地后,刘德扯住缰绳,控制着马儿调头,跟着十几名骑士准备再度冲杀一番。
“马匹力竭了,下马力战!”
就在此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数名骑士已经翻身下马,有的还握住长枪,有的则是将长枪丢在一边,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准备步战。
刘德这才将注意力投向胯下健马,发现马儿已经喘着粗气,就连马蹄隐隐也有些发颤。
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已经偏西,离地平线不远了。
跑了一天的马儿,又经历了一场厮杀,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无奈之下便跟着其他骑士一样,翻身下马。
“没有了马匹,我等须列阵对敌,莫要莽撞。”
一个看起来是什长的骑士开始接过了指挥权,大声喝道,召集所有的骑士向他靠拢。
“救出中郎!
杀啊!”
待十几名骑士并排站成一列后,什长手中的环首刀向前一挥,带头开始冲锋。
其他骑士并身一起,举着兵器对准面前的贼军,口中呼喊着开始冲杀。
就连刘德也不例外,举平马槊,对准了面前的一名壮汉,大步跑了过去。
一开始对面的壮汉还面含笑意,认为官军不过如此,可马上就发现了刘德的身高居然比自已高出整整一头,身材上的压迫瞬间让他胆战心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只是他后退一步不要紧,居然带着身旁的黄巾贼人一同后退了起来。
在战场上,越不怕死的人,往往越能活到最后,而胆小的人,总是会第一个捐献出自已怯懦的灵魂。
这次也不例外,刘德双手紧紧握着马槊,感受着槊杆上用细麻绳缠绕的一条一条为防止打滑的凹凸手感,直接将马槊刺入了那惊惧不已的壮汉心口,带出一朵鲜红的花朵。
那红色的花朵在夕阳的映射下,看起来鲜美无比,向四方溅射出去,顺便带走了那壮汉最后一丝活力。
“杀啊!”
刘德感受着马槊带来的冲击感,猛地一下抽回,再次对准一个贼人,猛猛刺了下去。
这次对面的贼人瞪大的双眼,张开大口仿佛要喊着什么,可惜,马槊的刃尖从他的喉头捅过,一丝声音也无法发出,双目也只剩下了眼白,全身无力的翻到在地。
“杀!”
刘德再次收回马槊,对准下一个贼人,用力刺出。
那壮汉手中的草叉劈在马槊上,却根本比不过刘德的力道,随着马槊透胸而过,草叉便绵软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杀!”
不知手中的马槊刺了几次,更不知地上躺倒了几名死在自已手上的贼军。
刘德麻木的双眼内,只剩下刺、收、刺、收。
直到。
“就剩他一个了,杀了他,我等就能重获自由了!”
随着这道声音,刘德才从习惯性的刺杀中,恢复了理智。
抬起已经满是血污的手,擦了擦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水,扫视一圈,发现自已居然被包围了。
而之前的那十几名骑士,不知何时已然全部躺倒在地。
这群贼人的战斗力居然如此之强?!
刘德快速的呼吸了几口气,看了看将自已紧紧围住的贼人。
好消息,贼人不多,只有十人。
坏消息,自已也没多少力气了。
“兄弟们,一起上,砍死他!”
之前那名披甲的头目,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德,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欣赏,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这名官军能活到最后,还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必然不是易与之辈。
眼睛一转,将手中大刀指向了刘德,大喊道。
“砍死他!”
“上啊!”
“啊啊啊啊啊!”
随着那头目的一声令下,最后的几名贼人一拥而上,眼瞅着就要将刘德淹没。
“哈!”
刘德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将马槊横于腰间,一手握前,一手握后,原地旋转了起来。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三米多长的马槊远比贼军手里的那些粗制滥造的武器要长的多的多。
刚刚还一拥而上的数名贼人,一个个胸腹之间鲜血喷涌,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扑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放。。。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我有金子,都给你。。。”
仅仅眨眼之间,局势瞬间反转,刚才还色厉的头目,头上的冷汗顺流而下。
丢下大刀,颤抖的手从腰间取出一个麻布包裹,递了过来。
“你死了,这些金子依旧是我的!”
刘德大口呼吸着喘着粗气,双眼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头目,却不为所动。
“我是波才,只要你肯放我一条性命。
我愿帮你招募黄巾天军。。。”
那头目眼中惧色更浓,说话也磕巴了起来。
刘德感受着开始逐渐平缓的心跳,刚刚疲软的双手双腿,也开始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可是深深记得,上午中郎说过的,获波才首级者,官升三级。
可没说活着的波才官升三级。
那么,对他来说死掉的波才,才是好波才。
活着的波才,没有一点用处。
“废话太多了!”
就在波才满脸祈求,准备跪下的时候,刘德直接将马槊刺入了波才的心口。
“嗬嗬嗬。。。”
波才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手里的袋子也随之掉落,碎金滚落满地。
只见他口鼻喷血,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前的马槊,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将马槊拔出,可还未等手扶上马槊,便带着对人世间最后的留恋,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