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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海面，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正在波涛间起伏，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船帆上绘着白莲图案。船舱内，太子褪去了平日里的戎装，换上了一身普通水手的装扮。
"殿下，林家的守卫已经被引开了，商船上的人也被我们处理干净了"亲卫副统领王谦低声禀报，"霍大人假扮殿下追击敌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太子点点头，借着舱内微弱的灯火，俯身查看桌上摊开的海图航道示意图："商船可搜查确认了吗？"
"回殿下，确实是林家的船。"王谦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船上都是海贼所需的粮食兵器，都是海贼急需要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殿下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计谋，货是真的货，但人却不是林家的人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想起云沐君和崔璟总说他性急，总担心他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却不知道在军营长大的他，最懂得一个道理——真正的猛将，不仅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更要有审时度势的智谋。
"殿下，"王谦迟疑道，"只是这般冒险，若是有个闪失......"
"无妙。"太子摆摆手，"这些日子在江南打转，海寇却总能神出鬼没。若不是找到他们的老巢，永远也别想彻底剿灭这股祸患。"他指着海图上的几处暗礁，"这些地方水流湍急，一般的商船都会绕道而行。可那些海寇却能来去自如，必定是有固定的航道。"
正说着，舱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船笛声。王谦立即上前掀开窗帘一角，只见远处黑暗中亮起几盏渔火，正是接应的暗号。
"准备得如何了？"太子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王谦答道，"属下已经按照林家船只的样式装扮好了船只。水手们也都换上了林家水手的衣服。至于林家船上的水手......"
"如何处置的？"
"都处理干净了。"王谦道，"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假扮成他们的人。这些水手都是林家的死士，宁死不屈，审问不出什么来。"
太子冷笑一声："这林家倒是好手段，连水手都培养得如此忠心。不过这反倒坐实了他们与海寇勾结的证据。这些人虽然嘴严查不到什么，但只要找到老巢，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舱外的船笛声又响了两声。太子整了整衣衫，对王谦说道："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慌，我们现在就是林家的水手。"
"是！"王谦躬身领命。
太子走出舱门，海风迎面扑来。远处几艘小船正缓缓靠近，船上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那些船上都装载着货物，显然是准备和"林家商船"接头的海寇。
"来了。"太子低声道。
果然，一艘小船靠了过来。船头站着个蒙面人，警惕地打量着太子他们的船。太子压低帽檐，故意用江南口音说道："老爷让我们给各位送些补给，这些日子辛苦了。"
"粮食、布匹，还有些兵器。"太子答道，"都是老爷吩咐准备的。这段时间官兵搅得厉害，老爷说让各位小心行事。"
蒙面人点点头："有劳了。记住，一路上都要按照我们的指示行驶。这片海域暗礁密布，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明白。"太子应道。心中却在暗笑，这正是他想要的。只要跟着这些人，就能找到海寇的老巢。
几艘小船开始在前面引路，太子他们的船紧随其后。夜色愈发深沉，海面上不时传来阵阵波涛拍岸的声响。从船的航向来看，他们正在向一片人迹罕至的海域驶去。那里礁石密布，一般的商船都要绕道而行。
"殿下。"王谦在太子耳边低语，"属下认得这个方向，是通向魔鬼礁的水道。"
太子微微点头。他早就猜到海寇的老巢会在那片海域。那里不仅地势险要，还有无数暗礁和隐蔽的港湾，正是藏身的好去处。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这些祸患就插翅难逃了。
船队继续航行了一段时间，王谦见太子一直站在船头，便悄悄凑上前："殿下，我们已经确认了海寇的大致位置。您不要回去向云小姐和崔大人报信，这里我继续跟着就行？"
太子摇摇头，目光依然盯着前方引路的海寇船只："还不够。"
"可是殿下......"王谦有些着急，"我们现在至少知道海寇的老巢就在魔鬼礁一带。只要调集水师，布下天罗地网......"
"你太小看这些海寇了。"太子打断他的话，声音压得很低，"你没发现么，一路上这些人对水文太过熟悉。这片海域暗礁密布，他们却能在夜色中来去自如。若是不摸清他们的具体航道，就贸然带兵围剿，恐怕又要让他们给跑了。"
"可若是继续深入，风险太大。"王谦环顾四周，"我们人手有限，若是暴露身份......"
"不必了。"太子摆摆手，"既然要装作林家的人，就要做得像些。这时候派人回去，反倒会引起海寇的怀疑。再说，我不是留下了信么？他们会明白的。"
说话间，前面引路的船只突然放慢了速度。一个蒙面人扬声道："前面礁石密集，都小心些！"
太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夜色中依稀可见，原本宽阔的水道渐渐变窄，两侧露出嶙峋的礁石。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哗哗"的响声。若是不熟悉航道的人，在这种地方必定寸步难行。
"王谦，"太子突然低声说，"你把这一路上的航向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王谦点头，"属下在脑中默记，等回去后就画在图上。"
"很好。"太子赞许地说，"你看这些礁石的分布，像不像一个天然的屏障？一般船只根本无法通行，可对熟悉水文的海寇来说，这反倒是最好的防护。"
王谦仔细观察后，也不由得赞叹："殿下说得是。这些礁石排列得如此密集，若不是跟着他们的船，我们根本找不到正确的航道。"
"所以我们更要跟下去。"太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这些人能在如此险恶的水道中来去自如，航线必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只有摸清了他们的路线，将来才能一举端了他们的老巢。"
王谦见太子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他知道太子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那就一定会查到底。
船队继续在礁石间穿行。太子站在船头，默默记下每一处转弯的位置。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海面上愈发昏暗。远处传来阵阵浪涛拍岸的声音，似乎在预示着他们正在接近某个隐秘的港湾。
"记住了。"太子低声对王谦说，"一会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你立刻趁乱逃走。把这些情报带回去，告诉崔璟和沐君，就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殿下！"王谦急道，"您这是何意？"
太子却只是笑了笑，目光直视前方："放心，我不会冒险的。只是既然来了，总要查个明白。这些海寇在江南兴风作浪多年，也该给百姓一个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