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顶层,李南山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雪茄的味道。
助理秦木弓着腰,脸上露出冷冷的笑,语速不紧不慢地汇报:
“董事长,二次爆炸的时候,医疗队刚好赶到。那夏家丫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冲在最前面,结果被气浪掀飞,伤得极重。听说医院血库翻了个底朝天,连沾点边的血型都没找到,估计……是活不成了。这么一来,咱们的计划就彻底没后顾之忧了。”
李南山猛地吸了口雪茄,烟圈从他浑浊的肺里滚出来,在空气中慢慢散开。
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露出一个得意的狞笑,手指在红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着:“哼,自不量力。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办公室的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漆黑,屋内两人脸色骤变。
从远处看,李氏集团的大楼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灯光正从顶层开始,一层层熄灭,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吞噬整栋建筑,压抑的气息如同实质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窗外,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墨色的乌云像是被人从天边泼过来的,瞬间席卷了海上市的上空。
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来,整座城市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暴戾气息笼罩。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李南山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被狂风撞碎,玻璃碎片像锋利的刀子一样西处飞溅。
紧接着,整层楼的屋顶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掀飞,钢筋水泥在空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碎砖断瓦哗哗往下掉。
“啊——!”秦木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扒住半截残垣断壁,身体悬在几十层高的楼外,风灌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李南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黑色的风带卷了进去。那风像是有生命般,带着刺骨的寒意,将他的身体抛来甩去。
他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气,笨重的身躯在风里像个破布娃娃,根本无法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稍减。
秦木哆哆嗦嗦地睁开眼,只见办公室己经成了一片废墟,屋顶没了,墙壁塌了一半,满地的狼藉,哪还有李南山的影子?
而此时的李南山,正趴在一片荒草萋萋的野地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后领,硬生生提了起来。
眼前,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他的双眼是妖异的金黄色,瞳孔里翻涌着怒火,头顶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红色狐狸耳朵,身后几条蓬松的大尾巴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被那周身的戾气隔绝,显得格外高大而恐怖。
“李南山,”宇文境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想到你竟歹毒到如此地步。今天——我要你的命!”
李南山被悬在半空,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强装镇定地嘶吼:
“你凭什么杀我?我做错了什么?!”说着,他的手悄悄往怀里摸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宇文境,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可宇文境的透视眼早己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哼一声,抬手轻轻一扬,一股无形的灵力瞬间撞上李南山的胸口。
“砰”的一声,李南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宇文境周身的怒气化作实质,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沙石,在他周围形成一道旋转的气墙,天地间仿佛都被这股怒火点燃。
李南山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那符纸边缘泛黄,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硕大的“令”字,笔画间隐隐有红光流动。
他拼了命地将符纸摊开,朝着宇文境冲过去:“妖物!休得猖狂!”
宇文境身影一闪,瞬间瞬移到他面前,金黄的妖瞳死死盯着他,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李南山手中的符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无数个金色的万字符从符纸上飞出来,像一张天罗地网,朝着宇文境罩了过去。
“雕虫小技。”宇文境不屑地冷哼,抬起右手立在胸前。
他手腕上的三道青铜法印突然亮起绿色的光芒,与他眼中的金黄妖瞳交相辉映。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万字符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转眼间就化为灰烬。
紧接着,宇文境单手一抓,隔空将李南山提了起来,高高举在半空中。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字字顿挫:“上次出事的那个废旧仓库,你以为警方查不到,我就查不到吗?还是你觉得,你儿子李轩也被蒙在鼓里?”
李南山被勒得喘不过气,脸上却依旧挂着嚣张的笑:
“是我的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谁能奈我何?那仓库、那工厂,都是我的产业又如何?不过是场意外爆炸罢了,那夏家丫头自己倒霉,非要往枪口上撞,怨得了谁?”
宇文境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泛起青白,他提着李南山,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山崖。
李南山低头一看,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云雾在崖底翻滚,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
可他依旧嘴硬,甚至笑得更猖狂了:“怎么?想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扔啊!”
宇文境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你跌落山崖,也只会被当成一场意外,谁也查不到!”
话音未落,他扬手一股灵力狠狠打在李南山身上。
李南山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瞬间被抛向空中,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着万丈悬崖坠去。
“啊——!”绝望的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荡。
而此时的医院里,夏雨终于得到了足够的血浆,手术准备工作己经就绪。
李轩换上手术服,仔细戴好消毒手套,眼神坚定地走向一号手术室。
林医生和周医生早己在里面待命,看到他进来,林医生连忙上前:“院长,您的伤还没好利索,这台手术交给我吧,您放心。”
李轩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的命是丫头救回来的,现在她命悬一线,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手术开始,当李轩看到夏雨身上那片被炸得血肉模糊的皮肉时,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湿。
林医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对旁边的孙珊珊使了个眼色:“孙院长,事不宜迟,麻烦你把李院长请出去吧。”
孙珊珊上前一步,轻轻拉住李轩的胳膊:“李轩,走吧。你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再耽误下去,夏雨会有危险的。”
李轩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这些血浆来之不易,这次手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恳求:“我不参与手术,但我必须留在这里,看着她平安。”
另一边,就在李南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阵强烈的狂风突然卷起他笨重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柔软而坚韧的东西缠住了,像被丝带裹住的棉花,虽然依旧在往下坠,却没有了之前的失重感。
“天呐,这狐狸是真的发怒了。”白驹收回灵力,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李南山,无奈地摇摇头。
“多事!”宇文境怒喝一声,又要发力,白驹连忙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抚:“小狐狸!小狐狸!哎哟,这回是真炸毛了啊。”
宇文境猛地挣脱开,还想施法,白驹却飞到半空中,用一根手指像挑棉花卷一样挑着李南山,对他说:
“你看看你的手腕!都勒出血痕了。以我现在的法力,你猜猜,要是我全力跟你对着干,你有胜算吗?”
宇文境依旧施法与白驹对峙,目光扫过自己的右手腕,三道青铜法印还在因为灵力暴走而不断收缩,勒得手腕生疼。
白驹趁机加重语气:“宇文境!当初是你跟我说的,破坏这里的生存法则会遭到反噬!你杀了他,自己会怎么样?会死的!这点你难道没想过吗?”
“呵呵呵……”地上的李南山突然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就算死,我也要弄死他!”宇文境红着眼嘶吼。
白驹死死抱住他,就在这时,秦木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山,一边喘气一边张望。白驹见状,对着他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家这个人渣董事长弄走!没看见要出人命了吗?”
宇文境趁白驹分神的瞬间,一脚踹在李南山身上。
李南山像个球一样滚下山去,摔得鼻青脸肿。秦木吓得一哆嗦,刚喘匀的气又乱了,连忙跌跌撞撞地追了下去。
白驹则趁机用灵力带着宇文境飞离了山崖,一边飞一边劝:
“小狐狸,你清醒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医院里的那个人,她还生死未卜呢。就算你杀了李南山,又能怎么样?他既然敢下这种毒手,医院里肯定有他的亲信。别忘了,整个医院都是他家的产业啊。”
宇文境猛地一怔,李南山刚才那阴恻恻的笑声在他脑海里回荡——对,李南山在暗处,肯定还有后手。如果不防着点,夏雨在医院里会很危险。
半山腰上,李南山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有我这一个‘妖魔’就足够了。跟你这种人打交道,我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白驹见宇文境的怒气稍减,连忙趁热打铁:“小狐狸,这就对了,一定要冷静。你杀了他,被天理法则反噬,到时候就再也没人能保护夏丫头了。”
宇文境突然起身,白驹拍了一下脑门,心说白劝了。
可宇文境并没有再冲去找李南山,而是停在半空中,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冷冷地看向山下的李南山,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记得——李南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让你彻底明白,我宇文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南山擦着嘴角的血,看着半空中那个眼神冰冷的身影,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大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