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恒伟心里的忧愁一下就散了。
他欣喜地抓住三弟的手臂问,“如此说来,我是否也能提前送清雅去北齐?”
应恒永点头,“或可一试。”
“大哥三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周大将军带着玄甲军来,要跟咱们切磋,你们来参加比试吧!”
老七找两位哥哥找了半天,听见草垛上有声音才知他们在上面。
老大老二应了一声,顺着草坡滑下去。
翌日,沈祈霜安排人送长风出发去治腿。
她到府门前送小家伙,临行前嘱咐一道去的福生好生照料小公子,若有难处,传信回来。
长风知道母亲被坏女人赶走了,他很难过却帮不上任何忙。
他扯着沈祈霜的衣袖求她,“祖母,以后长风不在,您能不能帮忙照顾着些母亲,等将来孙儿长大了,一定孝敬您!”
沈祈霜拍拍他的头,凑近些凝着他认真地说,“别担心,马上你就能跟你母亲团聚了。”
小家伙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兴奋地叫起来,“祖母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时候!”
沈祈霜捏捏他的小脸,“等你的腿痊愈就可以。不过,这件事你得保密,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小家伙重重点点头,“好,孙儿谢谢祖母!”
安抚好孩子,她吩咐福生上路。
等马车走远沈祈霜转身进门。
“霜儿……”
一声克制又隐忍的叫声叫住了沈祈霜。
她回首望去,一位身穿云母灰澜袍的男子背着个包袱立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
孟亭书,她的前未婚夫。
三年前某日,他突然登门退还了定亲信物,之后两人再无瓜葛。
旧人再见,沈祈霜心里无波无澜。
听澜在一旁提醒,“孟大人逾越了。”
孟亭书缓缓垂下眼,揖手道,“是,在下失礼了。”
他走到丹陛下,取下包袱捧在手中,“应夫人,在下听闻夫人正替火旗军筹集钱粮。抗击北齐保百姓太平是天下大任,在下筹集了五百两银子……”
他顿了顿,“虽然不多,但是在下对火旗军的敬佩和支持,还请收下!”
沈祈霜是沈家幺女,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未为钱财发愁过。
她将府中银钱都交出去,还不知该如何度日。
孟亭书不忍沈祈霜受苦,担心她不收,借着火旗军的名头送钱。
沈祈霜略略一思量走下台阶,有礼有节高声道:
“孟大人心系天下安危,慷慨解囊资助火旗军对抗北齐,大人大义,请受祈霜一拜!”
她的话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驻足观望。
离得稍近,又被大赞,孟亭书红了面,“夫人过誉了。”
沈祈霜淑然一笑,吩咐听澜,“将银子收下,另起账本记录在册。日后,待火旗军得胜归来,上报朝廷,表彰孟大人义举。”
听澜收了钱,孟亭书涨红着脸拱了拱手,告辞走了。
蓝天下,街对面一棵榕树底下,宁鹤吟摇着扇子看了半天,看见孟亭书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脸色不大好看。
慕怀看出主子的不高兴,提议,“既然公子心里不舒坦,何不也去捐些银子,侯夫人定奉您为上宾。”
宁鹤吟手里的扇子停了停,狭长的目斜斜乜了他一眼,“公子我就这般肤浅?一个半废的孟亭书我还不放在眼里。”
他收了扇子在掌心里敲了敲,问起另一件事,“应启川那头怎么样了?他最近有什么动作?”
慕怀:“应侯派人在暗查梅园,还有已经和离了的两位儿媳妇,怀疑有人背后操纵。”
梅园的主人是玉山先生,此人二十多年前名声大噪,至今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但却无一人知晓他的真面目。
连是男是女,多少岁寿都不知。
宁鹤吟只知道他是岐山木子叙大师首席大弟子,其书画之作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极受人文人志士追捧。
应启川是武将,日日跟刀剑兵刃打交道,什么样的宝剑过一过眼就知道,但对诗词书画一窍不通,连玉山先生的名头恐怕都不知道。
文武壁垒深厚,虽然他不太可能查到沈祈霜头上,但万一呢?
宁鹤吟必须确保她顺利和离。
远处那道丽人影入了门庭,宁鹤吟细细思索一翻,吩咐慕怀,“你去安排,将他的目光引到本公子身上来。另外,找几个豪绅去侯府捐钱粮,务必扩大影响,引更多有心人捐钱。”
慕怀撇了下嘴,腹诽道:
不知道是谁刚才说不捐钱的!
男人的好胜心呐,要不得。
宁鹤吟往回走,将行几步又驻足。
安顺侯府已经有两位少夫人和离,他知道沈祈霜要做什么,不如再助她一助。
又同慕怀道,“揽云居别居的那位是时候动一动了。你只去办钱粮的事,其他事,本公子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