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墨醒得很快,许知意是下午去看的他。
还没走到关墨病房门口,就远远见到一个女孩在那儿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她把水果放在了门口,还有一封信。
许知意将那些一并拿了进去。
关墨坐了起来,正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看了几眼就关上了,就是一些祝福语。
见许知意走进来,手里还拎着水果,关墨有些想笑,因为她自已也还穿着病服。
“你怎么买了东西。”
许知意将那些东西放在了他旁边,特意把那封信摘了出来,“不是我买的,应该是你同学。”
那信的花纹很特别,是栀子花的图案,关墨好像在哪儿见过。
信封上有淡淡的香。
关墨将信拆开,上面仅有寥寥数语,不过就是祝关墨早日康复,但那信又何关墨以往见着的不一样。
因为上面没有署名。
关墨将它折起放进了抽屉,腹部的疼痛让他行动有些缓慢,许知意帮他合上了抽屉。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许知意问他。
关墨百无聊赖地将手机转着,“挺好的,能活着,死不了,你放宽心就成。”
关墨看着她眼底有些红,微微直起身“你可别愧疚什么的,我能救你,我挺自豪的。”
“我家老爷子也挺为我自豪的。”
许知意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外公。
“那老爷子仗打了半辈子,成日见到我都凶巴巴的,这会儿都能夸我两句。”
关墨这会儿还挺虚的,冷白色的皮肤这会儿更是接近透明,许知意心里难受,心疼又愧疚。
“小墨,谢谢你。”
谢谢他的勇敢为那时无助的她撑起一片天。
周末的时候,贺思明带着处里的一些人来看她。
各式各样的礼物几乎快堆满了她的病房。
“你们别这么客气,再过几天我都要出院了。”
许知意有些不好意思。
贺思明说“这些都是处里人的一些心意,安心收着,都一个办公室的,关照你也是应该的。”
曾礼应和着他,“就是就是。”
“出这么大的事,就得好好补补。”
陈圆圆将手里的燕窝一放,“这是我婆婆自已家卖的燕窝,美容养颜的,多吃吃,别把这么美一张小脸熬坏了。”
陈圆圆是标准的南方人,说话带着点吴腔,有些黏黏的,很像许知意的外婆。
贺思明在她腰间放了个护枕,“这个有按摩的功效,你坐着也能靠靠,不会腰酸。”
“啧~我们贺主任就是贴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就是,就是。”
曾礼和几个同事挤眉弄眼地调侃着他俩。
贺思明反问他们“怎么?我对你们还不够细心?”
“你们翻译报告我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
顿时几人鸦雀无声,曾礼摸了摸鼻子嘀咕着“也不用这样细心。”
那翻译报告他们不知道改了几遍了,一次都没过。
陈圆圆拍了拍曾礼的肩笑她,“吃瘪了吧,谁给你胆子去开贺主任玩笑。”
许知意弯了眼,“谢谢你们的礼物,等我回去请大家吃饭。”
“行,你快点回来,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曾礼叹气,拉上许知意的手“知意,没了你在我旁边,我感觉到非常孤独。”
“圆圆姐又在隔壁办公室,我和这群男人真找不来共同话题。”
“你昨天还和小刘聊了一上午。”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曾礼努努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贺思明,“哪有一上午,就讲了几句,我都在认真工作,别瞎说。”
“快回了,马上就不孤独。”许知意安抚地拍拍她。
几人在那儿聊着聊着一上午便过去了。
黎听风来的时候,他们刚好走。
经过走廊的时候,黎听风和贺思明对视一眼。
黎听风仅是轻飘飘一眼。
贺思明一群人则不然。
陈圆圆拉着曾礼说“那…那那个不是黎检么?”
“我知道!”
“他是来探望家属的么?还拿着饭盒。”
“那饭盒看着好精致。”
“诶诶诶,那不是许知意的病房么?”
“天,他们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妈呀,那许知意也隐藏得太深了。”
“好羡慕她,有黎检这么好的男朋友。”
“许知意也很优秀的好吧,人还那么漂亮。”
人总是对八卦有非凡的兴趣,一群人压着声音在那儿讨论。
陈圆圆有些激动,“我就说那天在楼下的怎么那么像黎检,还真是!”
“好磕,他们两般配啊。”曾礼扯着陈圆圆的手说,完全忘了之前的贺思明。
贺思明眼神暗了暗,走在了他们前头。
陈圆圆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感情这事啊,总会有人出局。”
“心疼我们小贺主任。”曾礼摇摇头。
话锋又急转,
“但我觉得黎检和知意更好磕。”
“颜狗表示养眼,我赞同你。”陈圆圆肯定了曾礼的说法。
处里的人都或多或少磕过许知意和贺思明。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哦不,是潘安。
黎听风进去的时候,许知意还靠着贺思明送的靠枕。
黎听风注意到了,问她“他们送的?”
“贺师兄送的,挺舒服的。”
黎听风看了它一眼,许知意以为他需要。
“你试试?”许知意要把靠枕抽出来。
“不用,你靠着就行。”
那靠枕没在她这儿呆两天。
黎听风给她换了个新的
她从外面回来,那个靠枕就不见了踪影。
许知意还疑惑“靠枕呢。”
“护士把药水撒上了,还破了个口子。”
“我拿去丢了。”
许知意半信半疑。
黎听风在剥橘子,给她递了一半。
许知意以为是甜的,丢了两瓣进嘴里。
“嘶~”酸的她打了一哆嗦。
“好酸。”
黎听风面不改色地吃了一瓣,“我觉得还行。”
许知意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总归是养好了身子。
黎听风要去港城出差,叫着她帮忙带猫。
许知意乐意答应,她很喜欢当意。
黎听风坐在沙发,当意跃到了他的身上。
它最近有些掉毛,趴在他身上,黑色的西装裤避免不了地全是毛。
黎听风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用手指捏着它的后领提溜起来,“多讨好她,懂不懂。”
当意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脑袋看他,“喵”地回应了他一声。
似乎是听懂了。
黎听风满意地将它放下,将它最喜欢的毛毡球丢在地毯的另一端,“还算聪明,玩去儿吧。”
当意迈着短腿追了过去,爪子在球上不停地挠。
绕着球转来转去,它自已的猫在空中飞,当意来了兴趣,蹦着去抓空中的毛。
黎听风长指顶眉,推翻了刚刚的说法“还是蠢。”
陆之来的时候,当意正在舔食自已的下午茶罐头。
他看到猫还有些惊讶,“哟,我是太久没来西宫了,你这猫都养上了。”
“那小子送来的,将就着养养。”
陆之轻掐了一把那小家伙的屁股。
啧~养得这么胖了,还随便养养。
当意甩了甩屁股,躲开陆之的咸猪手,继续吃自已的罐头。
陆之将带来的资料放在桌上,顺走了黎听风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
“这李春花的案子可不好查。”
“你一去那港城的一片都得下水。”
黎听风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暗了几分。
“上头对这个案子重视,好不容易前天又来了线索,我得去港城再看看。”
陆之皱着眉头将烟吐出,“港城那地头蛇扎得根太实了,那边估计被收买了不少。”
“根都是黑的,扎得再牢也得挖了。”
李春花的案子一开始并不是黎听风在跟的,她老公在港城死了,那头给的理由是一个女学生杀了人然后自已畏罪自杀。
李春花坚信自已老公是清白的,不断写信上报,一开始也没引起什么重视。
直到去年年末一群港城富二代在帝都吸毒被抓,查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一段视频。
视频里几个富二代凌辱一个女学生,为首的男人更是嚣张将玻璃渣塞进女孩嘴里,叫她含住。
男人似乎也是磕了药,正处于兴奋状态,喊着“哭什么哭,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在港城老子就是帝王,什么不是我的,城南城北哪块地不是写着我港帝集团的名字。”
那女孩最后哭着说要报警抓他。
男人更是嚣张地笑“老子杀过人了,都有人给我当替死鬼,警察局都是老子的天下,你看看哪个会帮你。”
“他们巴巴地把你送到我床上都来不及。”
…………
视频的主人公是港帝集团的大公子,李维理。
这件事一出引起了上头的重视,当即派人下去查这件事。
这时李春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写信举报的对象也是港帝集团。
她说她有证据证明港帝集团诬陷威胁她老公并且结合当地官员贪污腐败。
李春花连夜上访帝都,但后面却失联了。
再发现她就是大年三十的夜晚,李春花的尸体躺在了城外的施工地,被发现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
黎听风亲自到的现场找的人。
手都伸到了帝都,可谓是有多嚣张。
于是检察院派了巡查组立即到港城进行了调查。
几个月了陆陆续续有些线索,但都不足以指控。
前天在港城说是获得了新线索,黎听风必须赶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