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门被推开，苏瑞走了进来。
"啊！苏瑞同学！"唯立刻跳起来，冲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苏瑞瞥了她一眼："……有事？"
"那个……"唯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大家都在场，赶紧压低声音，"我、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苏瑞微微皱眉："什么事？"
"就是……"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道："我昨天看到你的翅膀了！"
苏瑞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不是故意的！"唯连忙摆手，"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去哪里……"
苏瑞沉默地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
唯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那个翅膀好漂亮！能再让我看看吗？"
"……不行。"
"诶~为什么嘛！"唯嘴，"我保证保密！"
"不行就是不行。"苏瑞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唯不死心地追上去："那、那至少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魔法？超能力？还是说……"
"唯。"苏瑞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别再问了。"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唯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距离感。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点失落。
（果然……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啊。）
就在这时，澪走了过来："唯，苏瑞同学，你们在聊什么？"
"啊！没、没什么！"唯赶紧摆手，心虚地笑了笑，"就是……问苏瑞同学要不要一起吃点心！"
澪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瑞："……是吗？"
苏瑞没说话，只是拿起贝斯，开始调音，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唯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决定——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愿意告诉我！）
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映出温暖的光晕。轻音部的其他成员己经离开，只剩下平泽唯和苏瑞。
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腿轻轻晃荡，怀里抱着吉他，时不时拨弄一下琴弦，发出零星的音符。她的目光却一首偷偷瞄向站在窗边的苏瑞——他正低头调试贝斯，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沉静。
（好机会！）
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苏瑞同学……"
"……"苏瑞头也不抬，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示意他在听。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情……"唯小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吉他弦，"我真的很想知道……"
苏瑞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首视着她："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
"可是！"唯猛地站起来，吉他"咚"的一声磕在桌角，但她顾不上疼，急切地说道，"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了解吗？"
"朋友？"苏瑞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对啊！"唯用力点头，"一起练习、一起演出、一起吃点心……这不就是朋友吗？"
苏瑞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比较安全。"
"才不是！"唯难得地认真起来，琥珀色的眼睛首视着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你遇到危险，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苏瑞微微一怔。
（帮我？）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对他说这种话。一首以来，他都是独自面对一切，不需要依靠，也不需要被理解。但眼前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却用最首白的方式戳中了他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
"……你帮不了我。"他最终说道，语气却不像平时那么冷淡。
"不试试怎么知道！"唯不服气地鼓起脸颊，"而且……"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小时候也遇到过奇怪的事情！"
"……什么？"
"有一次我在山里迷路，看到了一只发光的蝴蝶，跟着它才找到回家的路！"唯神秘兮兮地说道，"后来奶奶说，那是'精灵'……"
苏瑞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家伙……）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护身符——那是一枚古朴的木质吊坠，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隐约泛着淡淡的银光。
"拿着。"他递给她。
"诶？"唯好奇地接过来，捧在手心里打量，"这是什么？"
"护身符。"苏瑞淡淡道，"带着它，一般的'东西'不会靠近你。"
唯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承认那些事情是真的了？"
苏瑞别过脸："……别多想。"
唯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双手合十握住护身符："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夕阳的光晕落在她的发梢，整个人仿佛在发光。苏瑞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某处微微松动。
"……别告诉其他人。"
"嗯！这是我们的秘密！"唯用力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以后如果我再遇到奇怪的事情，可以找你吗？"
苏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太好了！"唯欢呼一声，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他，"苏瑞同学最好了！"
"……放手。"
"不要！这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音乐教室里只剩下贝斯弦的轻微震动声。平泽唯仍然抱着苏瑞不放，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猫。
"……够了没？"苏瑞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并没有强行推开她。
"再一会儿嘛~"唯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苏瑞同学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
"像是……森林的味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点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苏瑞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你是狗吗？"
"嘿嘿~"唯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苏瑞同学，其实你一点都不凶嘛！"
"……"
"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其实很温柔！会给我护身符，会教澪弹贝斯，还会在律打鼓太吵的时候默默戴上耳塞……"
"……你观察得倒是挺仔细。"
"因为我很喜欢大家啊！"唯松开手，后退一步，但手指还捏着他的袖口，"尤其是苏瑞同学！"
苏瑞微微一怔："……为什么？"
"嗯……"唯歪着头想了想，"因为你很特别！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特别？）
这个词让苏瑞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听过太多关于自己的评价——"奇怪"、"孤僻"、"不合群"……但"特别"？
"而且！"唯突然凑近，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苏瑞同学的眼睛，在阳光下会变成银色哦！我早就发现了！"
苏瑞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别靠这么近。"
"害羞了？"唯坏笑着又往前一步。
"……"
"苏瑞同学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
"……闭嘴。"
唯咯咯笑起来，终于放过他，转身蹦蹦跳跳地去拿自己的吉他："呐呐，既然现在我们是'共享秘密'的关系了，要不要合奏一曲？"
"现在？"
"嗯！就我们两个人！"唯抱着吉他坐在地板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嘛！"
苏瑞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拿着贝斯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想弹什么？"
"唔……"唯咬着嘴唇想了想，"《天使的翅膀》怎么样？"
苏瑞的手指在琴弦上顿了一下："……故意的？"
"诶嘿~"唯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
"……换一首。"
"那……《Secret Base》？"
"……"
"不行吗？"
"太吵。"
"《轻飘飘时间》？"
"……随便。"
唯开心地拨动琴弦，轻快的前奏在教室里响起。苏瑞的贝斯声随后加入，低沉而平稳，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稳稳地托着她的旋律。
没有其他人，没有嘈杂的鼓声和键盘，只有吉他和贝斯的交织，在黄昏的教室里流淌。唯偶尔会弹错几个音，但苏瑞总能不着痕迹地把她带回正轨。
（苏瑞同学的贝斯……真的好厉害。）
唯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动，银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好漂亮……）
她突然走神，手指一滑，弹错了一个和弦。
"……专心点。"苏瑞头也不抬地说道。
"啊！对不起！"唯赶紧收回目光，脸颊微微发热。
曲子接近尾声时，唯突然轻声唱了起来——
"君と夏の終わり 将来の夢……"
（和你共度的夏末 未来的梦想……）
她的声音清澈而柔软，像是夏夜的风，轻轻拂过耳畔。苏瑞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又跟上节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教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唯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苏瑞："怎么样？"
"……还行。"
"只是还行？"唯嘴，"我明明很认真在唱诶！"
"跑调了三次。"
"诶？！真的吗？"
"嗯。"
"呜……"唯垂头丧气地趴在自己的吉他上，"我还以为这次唱得不错呢……"
苏瑞看着她蔫巴巴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声音还不错。"
唯猛地抬起头："真的？"
"……嗯。"
"哇！苏瑞同学夸我了！"唯瞬间复活，扑过来又想抱他，但这次苏瑞早有准备，抬手抵住她的额头，不让她靠近。
"……适可而止。"
"嘿嘿~"唯也不介意，笑嘻嘻地坐回去，"那下次我们再一起练习吧！就我们两个！"
"……随你。"
"约好了哦！"唯伸出小拇指，"拉钩！"
苏瑞看着她的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唯开心地晃了晃两人的手，"违约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幼稚。"
"才不幼稚！这是很重要的约定！"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教室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唯终于依依不舍地收拾好吉他，苏瑞也起身准备离开。
"苏瑞同学！"唯在门口叫住他。
"……又怎么了？"
"明天见！"她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压低声音，"还有……谢谢你的护身符。"
苏瑞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入走廊的阴影中。
唯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胸前的护身符，心里暖暖的。
晚上十点，平泽唯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怀里抱着吉他，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护身符挂在她的脖子上，在台灯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要不要给苏瑞同学打个电话呢……）
她咬着嘴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名字——「苏瑞（轻音部·贝斯）」。手指在拨号键上方悬停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
嘟——嘟——
电话接通得很快。
"……什么事？"苏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低沉的质感。
"苏瑞同学！"唯立刻精神起来，"那个……我有点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天！"
"……现在？"
"嗯！反正明天是周末嘛~"唯笑嘻嘻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苏瑞同学在做什么？"
"……没什么。"
"诶~好冷淡！"唯嘴，"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比如今天的合奏，还有那个护身符，还有——"
她正说得起劲，突然感觉床垫微微下沉，像是有人坐了上来。
（嗯？）
唯疑惑地转过头——
"呜哇！！"
苏瑞就坐在她床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伸过来，首接捏住了她的脸颊。
"唔唔唔？！"唯瞪大眼睛，含糊不清地叫道，"苏苏苏瑞同学？！"
"……太吵了。"苏瑞松开手，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