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三千平别墅的喷泉面前,我兴奋得像个孩子。
好吧,我就是个孩子。
围着喷泉跑了三圈,我累得气喘吁吁,一屁墩坐在花坛边上。
顾琰微微笑着过来抱着我,“宝宝累了,走,叔叔带你进去喝奶。”
我胖乎乎的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纠正他,“是爸爸,不是叔叔。”
管家出来接,听见我对顾琰的称呼,满脸笑容,“唉哟,这就是小小姐吧,长得真讨人喜欢。牛爷爷抱抱!”
这房子我熟,可这里头的人除了顾琰父子,其他人我可不熟。
我赶紧搂着顾琰,“宝宝只要爸爸抱,不要你,你走开!ヽ(`⌒′)?”
顾琰欲言又止,最后作罢,抱着我往屋里走。
我知道他想解释我的身份,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 ̄)>。
既然我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走。
哈哈哈哈︿( ̄︶ ̄)︿
“爸在书房吗?”他问管家。
“是,老爷在书房,请您过去。”
顾琰抱着我进电梯上二楼。
二楼客厅旁边一间用玻璃隔出来的房子里,一位头发白了半边的中年男人握着手杖坐在沙发里。
那就是顾新武,立辰集团创始人,也是这座公馆的第一任主人。
在他创业之初,妻子为了照顾家庭生了病,一直拖着没去治。
等到他创业成功,成为晏城富商的时候,妻子已经病入膏肓。
没熬几年便去世了。
此后半生,他慢慢淡出公司事务,将重担交给儿子,自已则日日都在缅怀妻子。
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可好人没好下场。
当初和他一起创业的好兄弟及其儿子为了钱,背叛了他。
公司被分解、收购,他们父子被害入狱,而这座公馆也被拍卖。
正巧,我那时卖掉国外的葡萄庄园,在南边买了座海岛,想在内地置办一处房产。
千挑万选看中了这里,就拍了下来。
我入住之后,佣人在一处隐秘的暗格里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我让人砸了锁,看到了顾琰留下来的手札。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人生当中影响命运的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他在加德医院门口,得知好友和未婚妻背叛。
为此,他一度颓废度日,不理公司事务。
而他的好友却将早就窃取到的公司机密转卖他人,造成公司重创。
此后的人生,他一直在为那次创伤补救,直到被害入狱也没能拯救得了公司。
算算时间,他那位好友此刻应该在暗网上发布了售卖信息,寻求合适的买家。
该如何让他知道呢……
顾琰把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电视播放动画片,又喊来一个年轻的女佣看着我,然后进了书房。
动画片对我哪有吸引力。
我蹬掉小鞋子,爬上沙发,扶着沙发靠背看着书房的方向。
顾琰垂首站在顾新武面前,微垂着头说了什么,换来对方疾言厉色。
顾新武一定在骂他。
我转身想爬下沙发。
旁边的女佣突然从背后将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小宝贝,别乱动,万一掉下来摔死了就不好了。”
我浑身一僵,缓缓扭头看她,对上了一双阴恻恻的眼。
她压低了声音皮笑肉不笑继续说:
“小贱,本事倒不小,巴巴的要当人闺女,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呢,怎么没敢一起来。”
我上下打量一眼这个女佣,虽然她穿着统一的女佣制服,可胸前鼓鼓的,恨不得要撑开衣襟。
那呼之欲出的禁欲感,任哪个男人看了不血脉偾张。
我伸手抓了一把,呸!
假的。
罩子的海绵起码有我的脚丫子厚。
原来是个想爬床的丫头。
我哇哇大哭起来,拳打脚踢,使出吃奶的劲揍她。
边打边喊顾琰,“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呜呜……”
书房跟客厅就隔了道玻璃门,顾琰一抬头就能看到我。
听见我的哭声,他快步走出来,声音偏冷,问怎么回事。
那女佣被我突然来的脾气弄得一脸委屈,“少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就是担心她摔倒,扶了她一把,她就闹起来了。”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见顾琰来,瘪着嘴就往他怀里钻。
“爸爸,我看见爷爷骂你了!爷爷为什么要骂你,是因为乐乐吗?要是爷爷不喜欢乐乐,那爸爸还送乐乐走吧呜呜……”
女佣在旁边惊愕得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这还是小奶娃子吗,这么多戏”!
我扫了一眼女佣(`へ′)。
噷!你等着吧,以后再收拾你!
顾琰看我哭得可怜巴萨的,抽了张纸替我揿鼻涕,“没有,爷爷是生爸爸气,跟宝宝无关。”
他也太好骗了,这么快就带入角色了。
难怪上辈子会被害得那么惨。
我伸手往书房够了够,“宝宝陪爸爸……”
顾琰被我逗笑了,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还挺仗义。”
他抱着我进了书房,放在顾新武对面的沙发上。
我眨着一双懵懂又无辜的大眼睛对上他有些浑浊的视线 (???)。
咧嘴一笑,脆生生叫了声:“爷爷!”
然后跃下沙发噔噔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顾新武脸上严肃的表情裂开一道口子,随即哼哼一笑,“嘴还挺甜……”
又对顾琰说,“你要是不跟小汐闹掰,今年顺利举行婚礼,明年这时候也能生一个这样的乖宝宝。”
顾琰满脸晦涩,未婚妻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事,他肯定说不出口。
我捏着顾新武胸前的扣子玩,状似无意地说,“爷爷,那个阿姨已经有小宝宝了啊。”
顾琰突然严厉喝止,“宝宝!”
顾新武明显感觉出来儿子有事情瞒着他,握着拐杖重重一捣,“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琰叹息一声,过去抱起我还放在刚才的沙发上。
我拉着他,“爸爸,可以把手机给我跟妈妈打个电话吗?”
顾琰摸出手机解开递给我,“你妈妈号码多少?”
我抢过手机跑开,“不用,我自已会拨号。”
“欸,别跑远了,就在外面等爸爸!”
“知道啦!”
我抱着手机跑出书房,笨拙的输入暗网网址进去翻找。
果然找到了最新的关于立辰集团最新发布的消息。
我截了图,又将网址链接转发给他微信里备注的,技术部总监。
又将截图发给他那个好兄弟,以示震慑。
不管如何,最关键的一点是不能让他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
否则还是会走上上一辈子的路。
做完这一切,我长呼出一口气,又拨了闺蜜的电话。
周娴接通电话,说话的声音带着小心,“你好,哪位?”
我靠着一堵墙坐下来,两腿搭在一起,随手抓起一旁的一个小球玩。
“周娴,是我。”
她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但又老气横秋的语气,在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
“你真跟顾校草回家啦?”
“昂。”
我跟拯救了一个国家似的骄傲,“事情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这两天你就在医院好好待着,等我去接你来住大别墅。”
手边湿湿热热的,还有温热的呼吸,我皱了皱眉头,扭头看见一条长舌头。
一双比我的眼睛还灵动的眼看着我。
我看看小手地下的球,又看看那老实巴交的狗。
“不好意思啊,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