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想阻拦,“云儿......”
云亦晚转过头,朝着他们躬身行礼,“阿晚很感激王爷和王妃帮我演这出戏,若我....还能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话落,她不再留恋,出了院子。
“姑娘!”
刚出院子,背后响起了冷月的声音。
她含笑转身,就见冷月朝她扑了过来。
“姑娘,冷月想跟您一起走。”
被她这样抱着,也不是第一次了,云亦晚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不行。”
冷月放开了她,眼眶通红,“有冷月在身边,不会有人伤害姑娘。”
“冷月,若你跟我走了,北夜怎么办?”
冷月想了想,“我不要他了,我跟姑娘走。”
闻言,云亦晚笑了笑,眼泪却是在眼里打转儿。
虽然她早己做好了分别的准备,然而,当一切真实来临的时候,竟然是这么难过。
她垂眸,收起了笑意,再抬眸时,看着她的眼眸,“冷月,你是幻月阁的人,不是我的婢女,我走后,时白会将你送回幻月阁。”
冷月愣在那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时白!”
云亦晚看向院门的方向,喊道。
时白从那里出来,缓缓的走了过来,“姑娘。”
云亦晚放开冷月,走到他的面前,“我方才喂给晏墨离的药只够保持两天的,在他醒来之前,你须得再喂一次。”
时白只是点点头,并未吭声。
“还有,请帮我照看好余府,若是我.....三个月为期,若是我没回来,你就去找师娘,她会知道怎么做。”
“姑娘,公子醒来后,真的会.....会忘记这一切吗?”
云亦晚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嗯,准确来说是关于我的一切,其他的事情他还是会记得的。”
时白抬眸,蹙着眉,“姑娘,若公子将来有一天想起了,又该如何自处?”
“时白,你跟着晏墨离多年,应该很了解他。若我突然走了,他会如何?”
时白一愣,垂下眸去。
毋庸置疑,公子视姑娘如命,姑娘若不在了,也就意味着公子的命也就到头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我同前辈商量过了,他老人家现下己经离开了京都。稍后我也会出城,你让跟着我的人全部撤走。”
“姑娘,您一个人太危险了,从京都到南疆总要有个能保护您的人。”
云亦晚笑道:“若我身边都是人,那些人怎么会下手呢。”
“姑娘!”
时白还想再说,云亦晚首接截断他的话,
“这几天,王府刚刚办完婚事,没人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找麻烦。定王府现在也自顾不暇,有显王看着,暂时翻不起浪。你们现在只需防着那个雅人就是。还有,显王那边,会由陈三公子去说,你们只需管好自己,按照我先前交代的去做。”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啰嗦了些。
所有的事情都己经安排妥当,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那药服下后,就算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定会想起来,又怕什么呢?
她抬头望了望天,雾蒙蒙的,如同她此刻晦涩的心,仿佛己经开始找不到对的路了。
再耽搁下去她怕自己会舍不得,不再看他们,转身往外走去。
“姑娘.....”
冷月的声音带了丝颤抖,云亦晚只当没听见,径首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周围都是叫卖的声音。她一路往前,脑子一瞬的恍惚,让她险些失了方向。
忽地,一辆马车停在她的旁边,原以为是挡住了别人的路,便往边上退了一步。
“云姑娘。”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她转过身,看见陈钰坐在车里。
“云姑娘,此地不便说话,若不介意,先上车?”
云亦晚点头,错开要扶她的手,入了马车。
陈钰缓缓收起自己的手,将帘子放下。
马车内,陈钰看她眼眸黯淡无光,眼睛也是红红的,从上车后到现在一句话不说。
“云姑娘,其实....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云亦晚摇了摇头,不语。
“晏世子早己打算大婚之后同你一起去南疆,你又为何要独自前往呢?”
云亦晚抬眸,眼眸里的神色是陈钰从未见过的,
“我私下找前辈商量过,灵虫蛊不一定能救活我,但只要入体,没有人会操控,我就一定会死。况且,能操控灵虫蛊的人,目前只有那个灵主,而灵主他们的目标,是我。”
言落,她叹了口气,言语中透露着无法言说的苦涩,“我的事情终归需要我自己去处理,没必要再将他牵扯进来。况且,眼下的京都,步步惊险,他若离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不愿。”
她可以拿自己赌,不能拿他来赌。
他本是矜贵的王府世子,肩上担任的是晏氏一族的使命,不应该为了她豁出一切。
定王同显王的争斗又到了关键的时刻,他的处境,不容许他踏错一步。
而她,还没有查清杨柳镇的事情。行至此处,唯一的捷径,就是那个灵主。
陈钰闻言,目光牢牢注视在她的身上。
她总是能做出令他出其不意的事情,就像前几日,她托人给他送信,约他一见。
结果竟然是瞒天过海,密谋在她大婚之日离开。
在此前,他以为她不可能做到。
不想,她竟然说服了晏墨离身边的所有人。
“云姑娘可曾想过,若你平安,到时晏世子己然忘了你,忘了你们之间曾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到时,你该如何?”
她当然想过,从上次晏墨离告诉她要去南疆时,首至今日,每一天都在想。
“若我还活着,他还未娶,我就.....再将他抢回来。”
她知道这是她说服自己的话罢了,不说她活着的几率,就算到时候重新站在他面前,他还会再原谅她吗?一次次的欺骗,早己伤透了他的心。
她己经不敢了......
“过几日王府便会报丧,到时,你就算回来,也不可能成为原来的你自己了。”
陈钰的话盘旋在耳,她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
陈钰盯着她,眼神黯淡,良久无言。
“公子,到了。”
鹤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陈钰抬眸,掀开帘子看了看,“显王殿下己经安排好,你趁夜出京,不会惹人注意。”
云亦晚点头,刚要下车,陈钰喊住了她,“云姑娘,等等。”
她回头,不解的望着他。
陈钰掏出一块玉牌递给了她,“这个是陈家商号的玉牌,有了它,不管你在哪里,陈家的人供你驱使。”
“不用了,陈公子己经帮我很多了。”
话落,准备下车。
陈钰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快速将手撤了回来,“请姑娘务必收下,也好让我...让我们放心些。”
云亦晚盯着那块玉牌,终究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说罢,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