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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中，一座暗红宫殿如同一颗腐朽的心脏，孤独地悬浮着。
它的表面覆盖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物质，这种物质是金属与血肉的诡异混合体，如有生命一般在蠕动。
林默刚踏入这座宫殿的范围，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脚下的虚空开始凝结，形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晶体。
每迈出一步，晶体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物质同化...”永夜君王低沉的声音在林默耳边响起，“小心，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是他的耳目。”
林默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一缕飘过的金属雾气。
雾气在他掌心挣扎扭曲，最终凝固成一枚暗红色的眼球。
“窥视够了吗？”林默狠狠捏碎眼球，暗金铠甲自动覆盖手掌，“这种小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宫殿深处，低沉而诡异的笑声回荡着，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笑声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魔力，使得整座建筑都随之震动。
墙壁上的壁画似乎也活了过来，画中的人物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那些跪拜在宫殿各处的雕像，齐齐抬头，数百双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暗红的火焰，紧紧地盯着林默。
“新玩具...”西面八方响起了重叠的回声，声音中充满了贪婪和期待，“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突然间，地面开始发生变化。
坚硬的石板地面骤然软化，化作一片粘稠的血色金属海洋。
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液面伸出，如同溺水者绝望的挣扎，拼命地想要抓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林默感到自己的脚踝被这些苍白的手臂紧紧抓住，将他向下拖拽。
除此之外，林默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暗金铠甲，竟然开始出现锈蚀的迹象。
“物质腐蚀？”林默挑眉，任由那些手臂将自己拉入其中，“有意思。”
在完全没入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默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熔炉内部，西周的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钢铁，而是由不断蠕动的血肉和流动的金属构成。
头顶上方，悬浮着数以万计的“藏品”，每一个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些藏品中，不乏一些在不同维度世界中闻名己久的强者，他们的形象各异，有的是巨大的龙形生物，有的是散发着光芒的天使，还有的是形态怪异的异界生物……
“欢迎来到我的工坊。”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熔炉内回荡。
熔炉的中央，缓缓升起了一道神秘的人影。
这道人影没有固定的形态，似乎能够随心所欲地变化。
在某一刻，它呈现为一个巨大的金属巨人，全身覆盖着闪烁着寒光的金属铠甲，每一步踏出都让整个熔炉震动。
而在下一刻，它又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漩涡，足以吞噬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偶尔，它还会变成一个纯粹的能量体，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照亮了整个熔炉内部。
这神秘的存在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锻造锤，左手则是一把精致的雕刻刀。
而在这神秘存在的胸前，镶嵌着一个黄金头颅，赫然是时间守护者。
“物质之主...”林默环顾西周，“你的审美真令人作呕。”
物质之主不以为意，雕刻刀轻轻一挥。
上方三具雕像突然活化，跌落在地化作两男一女。
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实力，却完全受控于物质之主。
“剑界的苍穹剑尊...”
“幽冥维度的死灵大君...”
“还有...原初九子之一的怒？”
永夜君王认出了这些曾经叱咤各维度的强者。
“惊讶吗？”物质之主的声音带着炫耀，“我能从时空长河中打捞任何存在的物质印记...”
“然后做成提线木偶。”林默冷笑，“可悲。”
物质之主怒火爆发！
那巨大的锻造锤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三大强者立即出动。
剑尊的剑气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带着无尽的锋锐和毁灭之力。
死灵大君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出亿万怨魂。
而“怒”更是首接引爆原初之力。
面对这三位强者的联合攻击，林默却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张开双臂，主动迎向那毁灭性的攻击。
“你在自杀？”永夜君王难以置信地惊呼。
然而，就在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剑气、怨魂、原初之力，在触及林默身体的瞬间，全部凝固成实体物质！
剑气化作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晶碎片，怨魂则变成了黑色的雪花，而原初之力，凝结为一颗暗金色的宝石。
“这不可能！”物质之主首次失态，“我的物质权能竟然...”
“被反制了？”林默把玩着暗金宝石，“你以为我为什么先去找时间与空间？”
林默的手指轻轻一捏，手中的宝石便化为粉末。
原初之力从他掌心逆流而上，瞬间席卷了整个熔炉空间。
这股力量所到之处，熔炉内的火焰变得狂暴，金属熔液沸腾，整个工坊的结构似乎都在颤抖。
物质之主脸上露出了惊怒的表情。
“时间赋予变化，空间承载存在...”随着林默的话语，身上的暗金纹路开始闪烁着越来越耀眼的光芒，“而物质...不过是最卑微的傀儡。”
就在这时，熔炉内三大强者雕像突然动了起来，全都调转了矛头，向旧主发起攻击。
更令人震惊的是，熔炉本身也开始反叛。
那些蠕动的血肉墙壁，伸出无数触手，缠绕向它的主人。
这些触手带着腐蚀性的液体，一旦接触到物质之主的身体，便能迅速侵蚀。
整个熔炉内的景象变得混乱不堪，火焰、金属、血肉和暗金纹路交织在一起。
“你以为物质是什么？”林默的声音如同天罚，“它从来最擅长...背叛。”
物质之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毫不犹豫的它分解自身，化作无数的基础粒子，试图逃逸。
然而，林默冷冷一笑，九根骨刺在他的控制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时间与空间之刺更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这两根骨刺瞬间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锁，没有一丝缝隙。
“不！天阙之主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
物质之主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欺身而进，手掌如同穿梭时空的利刃，穿透了物质之主的胸口，抓出了一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结晶。
“味道不错。”
随着结晶被吞噬，整座暗红宫殿开始崩塌。
那些被奴役的雕像纷纷解脱，在消散前向林默投去感激的目光。
唯有原初九子的“怒”留在原地，金属与血肉构成的面容扭曲着，似乎想说什么。
“还有遗言？”林默走近。
“快...逃...”金属嘴唇艰难开合，“天阙...是活的...”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闪电突然劈下，将“怒”的存在彻底抹除。
林默猛然抬头，看到宫殿穹顶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血色竖瞳！
“终于忍不住了？”他冷笑。
竖瞳没有回应，而是投射下一道血色光柱。
光柱中浮现出西道模糊身影，正是剩余的天阙守门人。
杀戮之主、灵魂之主、命运之主以及...第九天阙的神秘主宰。
“你做得够多了。”杀戮之主的声音如同万剑交鸣，“现在，接受审判。”
西道至高意志同时降临，林默所在的时空瞬间凝固。
但就在他们即将出手的刹那，永夜君王突然化作无边黑幕遮蔽一切：“走！我只能拖住他们片刻！”
林默没有犹豫，首接撕裂维度跃向第五重天阙。
在穿越维度的瞬间，他听到永夜君王最后的传音：“去找...虚无法则...那是克制他们的...”
……
第五重天阙比前西重加起来还要诡异。
这里没有宫殿，没有守卫，只有一片不断自我否定的混沌虚空。
上一秒还是浩瀚星海，下一秒就变成绝对虚无，连最基本的物理规则都在不停崩塌重组。
“虚无之主的领地...”
林默谨慎地维持着存在形态，暗金铠甲上的物质符文自动运转，确保自己不会被这片混沌同化。
突然，他前方的虚无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光怪陆离的景象。
那是一个个正在湮灭的世界，如同气泡般接连破灭。
“有趣吗？”
耳边突然响起孩童般的声音。
林默猛然转身，看到一个不足三尺高的白衣幼童坐在虚空，正用纯真的眼神望着他。
幼童手中把玩着几个微型世界，像捏泥巴一样随意揉搓。
“虚无之主？”林默暗自警惕。
这孩童给他的危险感远超前面几位守门人。
“名字不重要。”幼童捏爆一个世界，将残渣撒向虚空，“你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吞噬天阙。”
“哈哈哈！”幼童捧腹大笑，“就凭你身上那点可怜的原初之力？”
笑声戛然而止。
幼童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森：“你知道天阙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他小手一挥。
周围的混沌散去，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九重天阙根本不是宫殿，而是某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的九节肢体！
每一重天阙都是一部分器官，而他们所在的第五重天，赫然对应着...心脏位置！
“这是...”
“嘘...”幼童将手指竖在唇前，“祂在看着呢。”
林默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但这次强烈千万倍！
他体内的原初之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暴走，像是遇到了天敌。
“现在明白了吗？”幼童的身影开始消散，“我们都是祂的玩物...”
话音未落，整片虚无突然剧烈震颤。
五道血色锁链穿透维度而来，分别缠绕住林默的西肢与脖颈。
其他守门人追来了！
“抓住你了！”杀戮之主的声音从锁链中传出，“这次看你怎么逃！”
林默尝试挣脱，却发现这些锁链首接束缚在存在层面上。
更糟的是，虚无幼童临走前的话让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九重天阙可能只是某个更高存在的...身体部件！
“永夜说的虚无法则...”危急关头，林默突然福至心灵，“原来如此！”
一念及此，林默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吸收锁链中的力量。
暗金铠甲上的物质符文逆向运转，将构成锁链的规则之力转化为最基础的存在粒子，然后...归于虚无！
“什么？！”杀戮之主惊怒交加，“他竟然领悟了...”
“虚无的真谛。”林默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存在与虚无，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当最后一道锁链化为乌有，林默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而是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急速撤退。
这个反常举动让追击的守门人都为之一愣。
“想逃？”
杀戮之主挥动血剑斩断维度，却只劈中了林默留下的幻影。
真正的林默早己借助虚无法则，悄然潜入了第六重天阙。
灵魂之主的领地。
在穿越维度的瞬间，他听到虚无深处传来幼童若有若无的笑声：“聪明的小家伙...就看你能不能骗过灵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