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东旭和俞春一定做梦都想不到:夏花现在想的是怎么找个水源充足的地方,把他们全都踹下去好好洗个澡。
因为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现在真的是臭不可闻的一种生物。只不过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彼此已经习惯了对方身上的味道,所以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嗅觉上的异常了……
吃过饭后的夏花在罗艺和那两名牙将的陪伴下,开始在落虎关里到处转悠巡视了起来。
她十四岁的时候,在一次朝廷举办的比武擂台上崭露头角,十六岁的时候在落虎关的一场大战中三战成名,成了北徐尽人皆知的女将军。
所以她脚下的这片土地,身后的这座城就是她的成名之地,也是她无数次怀念不已的一份儿难忘记忆.
现在她回来了。
但放眼所见的是屡经战火洗礼后的满目疮痍,一些人去屋空的残桓断壁,以及很多衣衫褴褛面如土色的边关百姓。
“我要结束这一切!”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自言自语。
罗艺颇为认真的接过了话茬儿:“夏帅,最好这次咱们的大军能把北凉直接给打怕了,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咱们北徐的一切。”
夏花转过脸看着他:“这一次我不是要把他们打怕了,而是要把他们给打没了。”
罗艺惊愕住了:“打没了?”
夏花继续发着狠:“对,就是把他们打到亡国为止!”
这还真不是夏花愤怒之下的口无遮拦,而是赵春荇真有这种打算!
北凉就像一块儿苔藓之疾,永远在不停的骚扰着北徐的边疆安全,而且骚扰变成了挑衅、最后挑衅变成了直接侵略。
“既然真的要打那就索性一次打彻底,免得以后还要一次次的劳民伤财、一次次的千里驰援北疆。”
这是三军将领们共同的陈奏。
于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赵春荇,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好,那咱们这次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到他们亡国!”
所以夏花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花燃和王景文,陆迁这三个智囊军师参议,一起用心的给大家算了一笔账:这次驰援北疆的己方大军加在一起,已经足足有五万之众,而且全部都是精兵。
而北凉的全部兵力加在一起的总和,都远远不足五万。
夏花也说:“北凉是游牧民族起家,士兵虽然剽悍勇猛但既不懂兵法也不知战略,绝不是我北徐大军的对手。”
“他们虽然成立了国家,但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个很大的民族部落而已,根本不具备成为一个国家的实力。”
“咱们不远千里而来,如果只是把他们打败了打跑了,回头咱们大军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又回来了,那咱们岂不是等于做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无用功夫?那又何苦。”
这些都是促使赵春荇下定决心的重要因素……
那些还在兴致勃勃肆无忌惮,轮番攻打着天峰城的北凉人毫不知情:一场空前的巨大灾难就像暴风雨来临前、连绵不绝的满天乌云,正在缓缓的向他们席卷而来。
和即将战火熊熊燃起的北疆相比,北徐京城里的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花是香的。
手里拿着几份奏折的夏尔尔和陆青青,并肩坐在御书房外面的一个小花廊里,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儿。
盛夏的午后奇闻很高,所以一直闷在房间里的话人很容易就会产生两种身体反应:一是犯困二是烦躁。
所以女皇陛下就领着自己的侍读女官,一起跑到外面来批阅奏折了。
陆青青在随口感叹:“这里好安静,感觉就像只有咱们两个人在这里似的。”
夏尔尔故作老气横秋的语气回答:“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不是在朝堂之上,皇帝所在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么安静的,因为没人敢打扰皇帝。”
陆青青笑着问:“那皇后呢?”
及时女皇帝又是皇后的夏尔尔莞尔一笑:“好像一样,不过皇后身边总会跟着好些个太监宫女,无时不在那种。”
说的就好像她现在不是,只不过她看不到故意隐藏在暗处的大批太监宫女侍卫而已。比如魏昭和月食,此刻就分别在她身旁不足五米之处的两大团花丛后面……
“皇后陛下,征北大军的信使到了。”
夏尔尔立刻从作者的地方蹦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有没有皇上写给我的信?”
很搞笑的画面:一个皇上问有没有另一个皇上给自己的信,所以陆青青就开始偷笑了。
赵春荇的信当然有,不过信上写的话并不多只有寥寥数语:“皇后,大军尚在开赴北疆途中,朕一切安好勿念。”
“处理朝政要冷静耐心不要感情用事,多征询国丈的意见,保重身体。”
没了……
这把夏尔尔给气的,立刻就把那封信狠狠的扔了出去:“就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不如不给我写信!”
虽然不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但陆青青还是马上劝慰她:“陛下,皇上想必是在行军途中仓促写就的,搞不好还是骑在战马上写的,所以您要体谅皇上才好。”
“哼。”
夏尔尔孩子气的噘着嘴,一脸的不爽。
这也难怪,等这封信已经盼星星盼月亮的判了好久,结果就这么被草草了事的给打发了,换哪个妻子能高兴?
陆青青又建议到:“不如把那个信使叫来问问情况,他既然来自征北军中,自然什么都知道。”
这个建议倒是立刻被夏尔尔采纳了,于是那个信使很快被逮到了夏尔尔的面前。
还在生气中的夏尔尔冷着天给陆青青下命令:“你问,我不想说话。”
陆青青无奈苦笑之后,只好摆出一副端庄高雅的大家闺秀样子开了口:“你是从军中来的信使吧?”
“回娘娘的话,末将正是从征北军中而来。”
陆青青立刻摆手:“别乱称呼!我不是娘娘我身旁的这位才是娘娘,当然她也是现在的女皇上。”
这信使也是个没带脑子回来的主儿:不认识皇后连衣着服饰也不认识吗?看穿着打扮也该知道哪一位才是女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