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终于被顺利地接了出来,此时嫁妆早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院子里,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胡龙和其他年轻人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扛起沉重的木箱,有的挑起精致的竹篮,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搬运着一到两件嫁妆,鱼贯而出。
就在这时,陈艳灵被张鑫紧紧地拉住手,缓缓走出院门。
然而,当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泪水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这座熟悉的院落,承载了她二十多年的欢笑与泪水、成长与回忆。
如今,她即将离开这个温暖的家,从此成为别人家的媳妇。想到此处,心中一阵酸楚,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树生夫妇俩则泪眼朦胧地站在院门口,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们颤抖着声音喊道:“灵灵,有空一定要常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呀!”周围的人们听到这话,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哎呀,两家就隔了五百米而己嘛,想回娘家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有人笑着打趣道。
但也有一些人能够理解陈树生夫妇此刻的心情,反驳道:“你们知道什么呀!就算距离再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回来可就是走亲戚了,哪能跟以前一个样呢?”
这番话让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又有人感叹道:“说得是啊,看着自家姑娘出嫁,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还好我命好,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儿子......”一时间,现场弥漫着一种复杂而又略带感伤的氛围。
由于两家人离得太近了,张得开临时起意,决定让大家伙儿在村里走一圈。
年轻人一个个就挑着嫁妆,在村里到处装了一圈,搞得跟游街示众似的。
迎亲队伍在村子里蜿蜒前行,犹如一条喜庆的长龙。
他们走过村头的老槐树,绕过潺潺流淌的小溪,穿过狭窄而热闹的小巷,引得村民们纷纷驻足观看,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终于指向了十点整,迎亲的队伍这才缓缓地停在了张鑫家那宽敞的院门口。
知客张得开满脸喜气洋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花轿前,轻轻掀起轿帘,将新娘子小心翼翼地迎进了院门。
一进门,张得开便与身旁的老婆子相视一笑,随即一同唱起了欢快动听的迎亲进门辞:“新婚夫妇好鸳鸯呀,喜糖美酒满屋香哟!新郎吃了千百岁呐,新娘吃了寿延长啊!”
随着歌声响起,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院子中央那张摆放着各种美食的大桌子上。
只见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佳肴,让人垂涎欲滴。
张得开接着唱道:“一张桌子西只角哇,上面摆些好吃货咧;说得到的吃米米呀,说不到的吃壳壳哦。”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愈发欢乐祥和。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了房间里那对精美的绣花枕头,继续唱着:“一对枕头三尺长诶,上面绣的是鸳鸯啦。夫妻睡在枕头上哟,细语细言好商量嘞。”
歌声仿佛带着人们走进了新人未来甜蜜温馨的生活场景之中。
当迎亲辞唱罢,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村庄。
与此同时,鱼塘边和柑子树土旁也燃起了绚烂多彩的烟花,将天空点缀得如梦如幻。
在一片欢腾的氛围中,陈艳灵和张鑫分别被张家的老辈子们簇拥着,每人嘴里都被喂入了一些象征吉祥如意的食物。
紧接着,新娘子按照传统习俗,被引导着跨过熊熊燃烧的火盆,寓意着婚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最后,她来到张家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虔诚地磕着头,向祖先表达敬意和感恩之情。
在这庄严肃穆的时刻,张家辈分最高、德高望重的张德云缓缓地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了那本承载着家族历史与荣耀的张家族谱。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书页,用饱蘸墨汁的毛笔,将陈艳灵这个名字工工整整地书写在了张鑫名字的旁边,并详细地标注了她作为张家新成员的身份和地位。
至此,陈艳灵便算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张家人,被纳入了这个庞大而温暖的家族体系之中。
随着进门仪式的圆满结束,张鑫和陈艳灵手牵着手,面带幸福的微笑,踏上通往二楼婚房的楼梯。
当他们踏入房间时,只见那位负责铺床的大娘早己恭候多时,一切都己准备就绪。
见到新人步入屋内,大娘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即开始熟练地铺起婚床来。
与此同时,她口中念念有词,唱起了那首充满祝福意味的铺床吉祥说辞:“铺床铺床,儿孙满堂,先生贵子,后生女郎,福贵双全,永远吉祥……”
大娘的嗓音清脆婉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悦耳动听。
每一句歌词都饱含着对新人深深的祝福和美好的期望。
接着,大娘继续唱道:“绣花帐子高高挂,十彩被子铺满床,鸳鸯枕头床上放,绫罗绸缎装满箱……”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手中的被褥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中翻飞,不一会儿功夫,原本空荡荡的大床就变得五彩斑斓、富丽堂皇起来。
随后,大娘又高声唱道:“担头一响,都吃喜糖;担头一落,端茶来喝;拍头一毕,拿烟来吃:铺床铺床,喜气洋洋!”
她边唱边不时地做出一些夸张而有趣的表情,时而挤眉弄眼,时而咧嘴大笑,引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尽管这位大娘的表演略显滑稽,但却给整个婚房增添了许多欢乐祥和的气氛。
王晓晓拉着胡龙的手说道“你们这边的婚礼习俗好奇怪啊,不过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至少比我们那嘎达结婚有意思些。
以后我们结婚,也要这样办……”
胡龙嘴里应付着“行,就这样办!”
可心里却在苦笑,他一个孤家寡人,哪里有什么家门老辈子帮他操持这些事嘛。
不说别的,让新媳妇入族谱,这事他就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