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宁王从宫宴那日开始，在宫内忙了两个晚上，查案，处理各方情况，协助京卫所与内务府彻查禁军，以及宫内所有。
是为了确保陛下的安危。
到了初二才得以归府沐浴更衣，原本想着今日去司家一趟。不论司沐彤愿不愿意见他，他都是要去的。
听到内侍的话，他沉吟着并没有一口答应。
内侍话说得圆滑：“毕竟是陛下的子嗣，陛下现下在气头上。若是回头消了气，觉得此案还有疑点，怪罪下来，奴担心宁王也要受无妄之灾。倒是不如现下辛苦一些？”
宁王没有一口答应，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先去往司家。
今日街市上马车又多又拥挤，大周的习俗初二归宁，贵人之间也一样。
宁王靠在车壁小憩，车门就被敲响，车夫道：“王爷，桂家大小姐求见。”
“桂家大小姐？”
宁王觉得自己与桂珊完全没有交集，除了当初查赵宁与封子舟落下深坑的案子，问过话之外，几乎没有来往。
他点了头：“让她过来说话。”
说罢便下了车。
桂珊过来行礼方道：“因见着殿下的马车也停在这里，便过来问询。我与司家三小姐一向交好，如今不知她的情况，十分着急，又不好去侯府叨扰，只好大着胆子拦殿下的车驾，还请殿下勿怪。”
宁王说：“无妨，只是本王负责查案，并不知三小姐情况如何。”
桂珊面露失望，无奈的叹了口气，许是见时辰还早，又与宁王说其他的话。
“司三小姐想是流年不顺，待得她好了，我便劝她去上注香。年前她差点被二皇子害了，幸而被我瞧见机缘救下，宫宴上却没能逃脱二皇子的设计……”
宁王抬头看她，这才明白来意。
说什么来问询宫内情况的是假，告知他司沐婉被二皇子伤害过才是真。
只是，宁王的确想知道真实情况。
桂珊也不看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拒绝，便自顾自又说：“是姐妹们相聚之后各自回府，三小姐去坊市给家人采买，路边的杂耍挡住去路。差点喷火烧伤三小姐，三小姐说她见过那技人，是二皇子身边的侍卫假扮。”
宁王问：“为何。”
桂珊道：“自是因为二小姐了。不止那次三小姐差点出事，在游园会之前，司家小少爷的随从发了癫，他身上的伤痕，被二小姐破译出来……”
“是什么？”
宁王心中猛地揪起。
桂珊缓缓说：“具体我不太清楚，好似是说……司沐彤，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宁王眼神微眯，盯着桂珊，他不信她。但桂珊坦诚的看着他，她没必要撒谎，她的来意很简单，不让二皇子有翻身的可能，就是要让宁王知道。
观宁王对司家二小姐的态度，他不可能不管。端看他怎么抉择了。
桂珊叹息：“之前二皇子就屡次想要掳走二小姐，被陛下关禁闭都不死心，甚至还用司家其他人的性命去威胁二小姐……我甚至不敢想，如果二皇子回来，二小姐该要如何是好。”
前方马车松动，可以前行了。
桂珊忙行了礼：“民女好多嘴，原是见着时辰还早多说了几句，请殿下勿怪，民女还有事，先行一步。”
她匆匆离开，宁王却在原地站着呆愣许久。
他最终也没有去看二皇子。
整个春节，京都议论得最多的就是二皇子与司家。本来二皇子就不得宠，太子一家独大，到现在二皇子做出弑君弑父的举措，彻底没了希望，太子的储君地位，是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而司家小女儿在宫宴上舍命救君，且被皇上抱入紫宸殿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己经被封婉妃，虽然生死不明，但不论生死，司家己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趁着新春世家走动得频繁，心思活络的琢磨着去拉关系，司家收到的拜帖日日都是厚厚一沓。
但是司家大门紧闭，便是采买的奴仆，也是清早出门赶紧归府，几乎连一只苍蝇都没法进出。
司行知病了好几日，好转之后并不见客，整日坐在院子里看丫鬟们陪邵琴玩耍，有时候他也跟着一起玩耍，形似疯癫。
司沐颜真的在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日日就守着她的菜蔬与鸡过活。除了还会去陪伴小霞儿，其他的事情，她全然不管。
瑾姨看着二人的状态，着实担忧，与二妹说：“三小姐不在，老爷和大小姐都性情大变，这可如何是好啊？”
所幸开春，府内没什么要紧的事务。
二妹叹息一声：“我去看看小霞儿。”
每日陪伴小霞儿最多的是小弟。官府封印假，学堂也放了假，他又没有关系很好的友人，留在家里除了温书就是与小霞儿玩。
只有小霞儿天真烂漫，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会抱着小弟的脖子问：“舅舅，小姨母呢？”
小弟摸摸她的脸蛋：“小姨母生病休养去了。”
小霞儿着急：“小姨母病了，小霞儿要去看她，呼呼她。”
因为小霞儿哪里疼，司沐颜总说呼呼就好了，所以在小霞儿单纯的脑海里，小妹病了那就呼呼。
小弟笑起来：“等小姨母好了，就让她回来看你，好不好？”
这时候小厮过来说：“少爷，陈放的老子娘在外院，原是过来给管事拜年，想求个恩典给少爷您磕头。”
陈放痴傻之后，小弟将他养在庄子上，又把他老子娘留在庄子上办差，也方便照顾他，还给了他家许多银钱。
他爹娘懂得感恩，这才趁着过年想来给主子磕头。
小弟让人给送了红封，并没有去见他们，在屋檐下坐了一下午。
等晚上二妹过来的时候，他说：“二姐，我想通了。只要三姐好好的，她愿意入宫为妃，我支持她。”
二妹一愣：“为什么？”
小弟说：“因为三姐觉得，这么做值得。而我也应该打起精神来，我是唯一的男丁，也将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算……不为旁人，也该为了我们的后代，为了我的小霞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