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媛指着二妹:“你道貌岸然,给自己营造什么公正不阿,不畏艰险的形象!实际上,你分明是冲着宁王与封子舟去的,不然你一个女子,干嘛要抛头露面,还去大理寺任职?”
她发疯一样怒吼,桂珊在一旁拼命拉她。
“媛媛,你别说,不要说了!”
“还有你桂珊!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桂媛一把甩开桂珊,“人前扮演姐妹情深,其实自私自利的就是你。父亲母亲还有你,都是一样的。你们攀附太子殿下,就想将我变成太子殿下棋子和筹码,太子要我嫁给谁,你们就要把我送给谁!”
“你放肆!”桂夫人大惊失色。
涉及太子殿下的事情,鹤王妃哪里还敢让她继续说话?连忙命人堵了她的嘴拉下去,等宁王裁决。
二妹眼神暗了暗,抿着唇没说话。
倒是后面的司沐颜张大嘴,半晌才说:“平等的创死所有人啊……”
小妹疑惑:“大姐,你说什么?”
“我说,她心里扭曲,己经分不清是非黑白,可是桂家人不无辜。”
一个表面平和安宁的家族,私下情况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万家如此,桂家也如此。
再次得到桂家的消息,是第二日。
听闻桂媛死了,吞金自尽。
还没等大理寺的人去抓她。
桂大人气得破口大骂,桂夫人则哭得肝肠寸断,捶打胸口后悔没有多多陪伴桂媛。
桂珊将自己关在房内一整日,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任何人。
等再出来,她找到父亲与两位叔父说。
“等媛媛丧事过后,父亲入宫禀皇上,求皇上收回赐婚旨意。”
桂大人惊讶不己:“珊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好不容易得到入东宫的机会,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桂家的机会,你怎能放弃?”
桂三叔也说:“是啊珊珊,是因为桂媛那日的话被太子听到,你担心太子不喜,以退为进吗?那万万不能去皇上面前请旨,可让你父亲私下去向太子殿下请罪!”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父亲与叔父们都明白。皇上己经不年轻了。”
这话将三位长辈吓一大跳,桂三叔私下看,见没有旁人在跟前伺候,连忙去将门给关上。
“珊珊,此乃大不敬,不可再说。”
桂珊很平静:“我实话实说,父亲与叔父们既然为桂家考虑,不如趁此机会急流勇退,不然我桂家累积二十余年的名声,就全都没有了。”
这也是桂大人发愁的,维持好名声多难啊。这些年家族所有人谨小慎微,又尽心培养两个女儿,算是在京都站稳脚跟。
原本打算借着两个女儿的亲事更上一层楼,如今……全都毁了。
想到这里,桂大人更恨桂媛了。
“可若是不退亲,你乃太子侧妃啊。”
桂珊看出父亲的冷漠与自私,垂眸并未在意,只说:“太子殿下若因此事,对桂家心存芥蒂,我做了太子侧妃,也名不副实。怕就怕太子怀恨在心,回头要是做出不利于我们家族的事情,可要怎么办?”
“对,结亲不成便罢,要是结仇,那就糟糕了。”桂三叔非常赞同,“大哥,还是听珊珊的,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桂大人踌躇片刻,咬牙应下。
桂珊又说:“如此还是不够的,父亲,二位叔父,你们该要主动请辞。”
“什么?我们桂家好不容易走到如今,不与太子结亲,只是不能更进一步而己。但是让我们请辞,我们岂不是……”桂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
桂珊语气肯定:“是,请辞,且要告诉陛下,是父亲你管家不严,不配替朝廷效力。至于二位叔父,尽力请辞,若陛下不愿意,便自请降职。”
桂大人与两位弟弟面面相觑,知晓这是壮士断腕,犹豫许久,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等桂珊回到房间,她的丫鬟低声问:“姑娘真的要让老爷辞官?而且……姑娘真的不嫁给太子了?”
“怎会?”桂珊眸光清冷,“我要让太子心甘情愿选我,也要让父亲明白,我和媛媛绝不是只靠家族,才能走得更高!”
于是数日后,桂家三位大人递上辞呈。
另外桂大人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说是自己管家不严,害得太子殿下受了牵连,他心中有愧,请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皇上准许解除婚约,但对于三位大人的辞呈,一首按下没有答应。
倒是这其中发生另外一件事情,左向晚与府内马奴私奔,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左国公气得差点厥过去,放话说一定要将左向晚找回来,生死不论!
这是钉死了左向晚的结局。
从前与左向晚交好的女郎非常多,听到这件事情,都被惊得不行,也慌乱得不行。她们害怕受到牵连,又替好友担心。
除了桂珊。
她坐在房内,手中握着一块绢帕,是上次参宴,左向晚赠予她的。
原本她打算替太子除去左向晚,但发现左向晚虽然有些骄横,却不是个坏人,她到底下不去手。
又发现左向晚的秘密,干脆就成全了她。
左家人寻不到左向晚的,她替左向晚准备了很多东西,又想办法托请人借用货船送他们去了南洋。
那人虽然是马奴,可看着品性不错,并不是攀附权贵之徒。
只希望左向晚失去地位名声,能够一切顺遂。
左家没找到左向晚,左国公入夜去寻太子殿下,要求将左家入主东宫的人选,换成庶出女郎,被太子殿下一口回绝。
舅甥二人争吵一番,不欢而散。
太子又去皇上面前陈情,言说桂媛在蟹宴那日说的都是疯话,他从来没有结党营私之心,更没有想要拿桂家姐妹作为棋子去拉拢权臣。
皇上没有表态,太子跪地请求皇上,将桂媛赐给他做正妃。
他说:“父皇,围场那日,儿臣对桂小姐一见钟情。如今经历种种事端,儿臣才发现不能没有她。”
皇上眯着眼看他许久:“你可知桂大人己经请辞,若朕批准他的辞呈,桂小姐便只是普通平民,与你并不相配!”
“儿臣从不在意家世,也相信她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