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墨锦川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汐儿她……她方才亲了他?
墨锦川缓缓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嘴唇。
看着他的动作,宋言汐更是瞬间从头红到脚。
她当真是昏了头,刚刚竟然做出那等轻薄之举。
王爷会不会误以为,她本就是行为随便之人?
轻咬舌尖,宋言汐企图解释,“王爷,我……”
对上墨锦川满眼的期待,她说不出口了。
她怎么觉得,王爷非但没有气恼,反倒还很高兴?
没错过她眼底的疑惑,墨锦川轻咳一声道:“汐儿,下次不可如此大胆。”
宋言汐轻咬下唇,正要开口道歉,就听他话锋一转道:“宫里人多眼杂,别吓到你。”
明明行荒唐之举的人是她,结果他却说别吓到她?
若非了解他,宋言汐定会以为他是在说反话。
他不生气也就算了,怎么听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哎呀,她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宋言汐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脑海中想的确实,刚刚蜻蜓点水的一吻着实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
想到这里,宋言汐又掐了自己一把。
她真是该死,轻薄一次不够,竟还想着下……
不准想!
宋言汐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寻柔嘉公主,王爷请便。”
她丢下这话转身便走,落荒而逃的模样,颇有些狼狈。
墨锦川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宋言汐绣的小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所以他这是,被汐儿给嫌弃了?
他伸手戳了戳嘴唇,觉得触感确实一般,甚至还不如汐儿的手软。
想着奚临或许对此会有研究,墨锦川冲着外头吩咐道:“暗一,给奚临去封信,让他速速回京。
就说,本王有要事请他相助。”
*
江南水乡的一处小镇上。
奚临躺在椅子上,头上盖着一片硕大的蒲叶,悠哉的听着小徒弟背医书。
就在昌九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就听他幽幽道:“别停,继续背。”
昌九“哦”了一声,乖乖继续。
背到其中一处时,他忍不住问:“师父,这个症状对应的方子,是不是不太对?”
奚临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笨蛋,你才发现不对啊?”
他取掉脸上的蒲叶,眼底满是嫌弃道:“这都第三日了,马上要倒背如流了才发现,以后出现别说是为师的徒弟。
我可不想,以后成为别人口中庸医的师父。”
昌九抿了抿唇,道:“师父,其他的方子是不是也是错的?”
见奚临拧眉,他补充道:“其中只有三分之一的方子是对的,其余都是错的。”
闻言,奚临的脸色这才好看不少,上下打量着昌九道:“行,你小子还不算是蠢到家。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昌九挠了挠头,问:“师父,要实话实说吗?”
奚临抓起一旁的蒲叶朝他砸去,直接气笑了,“好你个混小子,这还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呢,就开始想着糊弄为师了。
要是连句真话都听不到,我还要你在身边作甚?”
听到他这么说,昌九这才放下心了。
他转过身,捧起奚临给的医术,翻开其中一页递到他面前,道:“这道方子里的白芷,用的不对……”
奚临翘着二郎腿,听着昌九的话,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
他一脸欣慰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奚临选中的徒弟。
老爷子要是见了你,就不会整日把衣钵无人继承这种话挂在嘴上了。”
昌九惊讶道:“师父的医术这么厉害,师公居然还不满意吗?”
奚临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小子,你就算没听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宋言汐你总是见过的。
她的医术,我这辈子怕是拍马难及了。”
他抬手拍了拍昌九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比不上她,不要紧,将来我的徒弟不能比她的徒弟差。”
昌九点点头,顺着他的话道:“郡主的医术,确实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奚临原本还在笑,听到这话顿时笑不出来了。
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徒弟说这种话更让人扎心。
他抬手摸了摸昌九的脑袋,道:“都是为师不好,只顾着教你医术,忘了教你做人的道理。”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小凳道:“过去坐下,为师今天给你上第一堂课。”
昌九这孩子一向乖得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奚临要教他做人的道理,但还是依着他说的做了。
刚坐下,就听自家师父道:“站起来。”
昌九又老老实实站了起来,没有半点犹豫。
奚临:“……”
这孩子,乖的让人都不忍心逗他了。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昌九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跑,想要去给他拿衣服御寒。
奚临忙喊住他,拧眉问:“锦王前几日来信,说他们俩哪天大婚来着?”
昌九道:“师父,信上说的是六月二十八。”
“六月二十八?”奚临掰着指头算了算,奇怪道:“这不还早着呢,咱们师徒俩就算用一双脚走着去京城,都不耽误喝喜酒。
好端端的,念叨我做什么?”
昌九好奇问:“师父,您怎么知道是王爷念叨您?”
奚临一脸嫌弃道:“除了他跟老头子,其他人背后念叨我,我不会打喷嚏。
你师公嫌我不争气,没事才不会念叨我,除了他没别人了。”
想着墨锦川没事一向不找他,找他就没小事,奚临正了正神色道:“待会儿挂个牌子出去,让这一月取了木牌问诊的明日都过来。”
昌九迟疑道:“师父,这个月发出了快一百张木牌。”
紧急的一些病都已经瞧过,剩下的都是些身患旧疾,病情相对于难缠的病患。
按照奚临定下的规矩,这些不算紧要的,一日只看三位。
剩下半日,便留给那些突发急症之人。
这样既不耽误病患的救治,他也能劳逸结合,稍微缓口气。
奚临蓦地瞪大了眼,“多少,你说多少?”
昌九艰难道:“师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九十六张。”
整整九十六个人,都过来的话,他们这个小院都放不下。
奚临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一般,有气无力道:“照为师说的做吧,再去鸡上买只鸡再买两条鱼,为师晚上要好好补补。”